在很多小說中的主人公都是身懷絕技，或者一表人才，曾經無數次拯救了世界，但是在現實世界中總是懷才不遇，生活糟糕，住著平民窟的房子，把事務所設在三級片放映院裏，或者還風餐露宿，等等等等，不一而足。但是，我是說，我的意思是就我所知，真正有才能的人都會有自己的原則，因此，作為同行我也不好做過多評論。
當然，上廁所什麼的是不算的。盡管小巷子看起來還算不得公共場合。
樹屋酒吧的後巷看起來就像所有酒吧的後巷那個德行，到處是塗鴉和手繪的民間藝術,諸如“最後的時辰到了，隻有火星人才能幫助我們”、“泰勒的弟弟是同性戀”、“你是想做一輩子懦夫還是英雄，哪怕隻有幾分鍾”，然後是大片人類無法理解的草繪，其中的根據我的猜測可能會和問候某個人的外祖母有關。不過幸好地上沒有酒鬼和嘔吐物倒是出人意料，這一點看起來還算幹淨。
這裏氣味不太好聞，有種垃圾焚燒和羊膻味混在一樣的感覺。我倒是沒什麼，傑裏在一旁忍不住皺眉，我還以為他早就知道這一點了呢。看來他也不是什麼都知道嘛。
傑裏看了我一眼，語氣上有一點點的好奇，好像意有所指，“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這我倒沒有注意，我比較關心的是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知道的。”我打量周圍的環境，隨口說道。
“這不足為奇。”他說。
“嗯，還是先讓幾位先生出來吧。”我大聲說道，以免那幾個家夥等久了。
小巷裏的景物開始扭曲，氣溫開始下降，雖然還是白天，光照充足，但是已經看不到小巷以外了，從我這裏看過去隻能看到巷口好像蒙上了一層灰似的，模模糊糊。
“是個結界呢，好在光線沒有被隔絕。”我剛說完，天色就開始暗下來。不是天色，外界絕對還是天氣晴朗的，這說明我們這塊區域被隔絕了，這裏發生的一切都不可能再傳達出去了，外麵也同樣進不來。
傑裏瞪了我一眼，“謝謝你提醒他們。”
“我隻是想看看他們能做到什麼程度而已。”我可不會因此道歉。
傑裏朝前麵揚揚下巴，不用他說我也知道，從景色變化開始我們就被包圍了。
他們四個人，兩個在前兩個在後包圍了我和傑裏，然後慢慢逼近，看起來凶神惡煞很不好惹，不過我們倆偏偏都有這個習慣。
他們穿著皮衣，帶著惡魔頭盔，胸前綁著一根一看就是從工廠偷出來的鐵鏈，目光凶惡，是剛才在酒吧裏遇見的“狂暴金屬”組合，很帶勁的樣子。最近他們風頭正盛，關於他們戰績的傳說甚囂塵上，不過，我還沒有立刻大打出手的打算。我急忙喊出暫停，說道，“幾位，打之前難道不先談判一下嗎？說不定條件優厚我們就答應了你們的要求了。不是非要用暴力解決的。”這樣懇切的語氣連我自己都忍不住被說服了。不過對於麵前的幾位好像還不夠。
對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能給你們廢話的機會，兩位大名鼎鼎的偵探先生。我們在酒吧裏的時候就一直在等這個機會。結果你們居然這麼配合地出來了，事情真是變得簡單了不少。”其中一個惡狠狠說，“先打死了再和他們說吧。”這話顯然引起了他同伴的共鳴，引起一陣放肆的大笑。
在一旁的傑裏對我淡淡道，“我很期待你這個時候能說出朵花來。”
“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是，顯然他們不是衝著你隨地大小便這件事來的。”我有點惱羞成怒道，“不過，要不你來試一下。”
傑裏點點頭一言不發，突然一抬手就是一個碩大的火球威勢十足的朝前麵飛過去，還沒有飛出多遠就淩空爆炸了，威力大的令人側目。對於戰士最好的職業克製永遠都是搶到了先手的法師，而對麵幾個體毛茂盛的好像返祖的家夥一看就不像是在法師學校接受過訓練的人。我也緊接著朝後麵發出一道冰牆，以防正麵對敵的時候後背被突襲。不過比起傑裏還是慢了一點，他施法的速度好像比以前快了不少。我在剛才說話的時候手上就已經在準備這個法術了，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我的想法，不過目前看來我們還是很有默契的。
遺憾的是，這套配合好像毫無用處。
火焰消退了，前麵兩個家夥毛都沒有掉一根。反而他們開始變身了，頭上鋼盔的角開始變長，在那玩意變長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這種裝飾性的東西還能有這種匪夷所思的變化，他們的身體也開始膨脹，皮衣被強健的肌肉漲裂開來，全身上下堆積的都是質感十足的肉塊，現在看起來他們滿身毛茸茸的就像……就像一頭牛一樣。額，是牛頭人戰士，這種破壞力十足的生物。看來他們一定是買的最高級的“套裝”，因為他們在人類形態下我根本沒有發現他們的真實形態，即便剛剛我還施加了法師的“真視之眼”。說不定購買“套裝”的同時還附帶購買了“破法”效果，不然不能解釋火球術的失效。這個超具有針對性的準備，讓我差不多知道為什麼這個組合最近在獵人圈子裏麵勢不可擋了，這種生物天生就是為了戰鬥存在的。在魔法還不盛行的年底，牛頭人戰士就已經是戰場上不折不扣的肉盾型絞肉機，而如果加了嗜血術一旦奔跑起來就是輛主戰坦克。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想麵對他們。
好消息是他們四個全是牛頭人戰士，沒有戰爭祭祀，不然前麵戰士後麵祭祀的陣容可以打敗一隻正規部隊。壞消息是，在這種窄巷，即便隻有四個牛頭人戰士也夠嗆。
傑裏麵無表情，不知道是不是他早就想到了這個關鍵。
麵前的幾位人形兵器好像被之前的試探給激怒了，眼球已經變得赤紅，看起來就像加了“嗜血”效果一樣。但還是有所區別的，這正是他們的可怕之處。牛頭人從來不是好對付的生物，他們要是受傷就會陷入狂暴狀態，失去痛覺，所以除非從肉體上直接毀滅他們，否則就無法正麵擊敗他們。剛才傑裏的火球術雖然被抵擋了，但也不是對他們毫無傷害。
後麵的冰牆在幾乎是在瞬間就變得粉碎，在這之前我還沒有見過什麼力量能做到這個地步，我立刻釋放兩道冰牆把我們圍起來，雖然從目前的局勢看來是注定沒有什麼用，但好歹能擋一會兒。對法師來說，一會兒就夠了。我快速在腦子中搜索能用得上的法術，越想腦子越亂，我很久沒有直接參加過戰鬥了，很多東西都生疏了。這個距離太近，大部分可以解決眼前困境的強力法術都是需要漫長的準備儀式以及施法時間的，而超過七成的幾率你還沒有念完咒語就會被撞成鼻涕蟲。真惡心，我怎麼會想到這種生物的。
“傑裏！”我大聲喊道，撞擊聲不斷傳來，兩麵冰牆上已經出現裂痕了，快要擋不住了。一旦冰牆碎裂，四頭隻知道用腦袋撞人的笨牛就會把我們撕碎，我可不認為我會比牆更結實。現在隻能寄希望在傑裏身上了。
我一邊快速施法加固冰牆，一邊用眼角餘光注意傑裏。他在麵前地上撒了一圈鹽，把我們都圍進去，然後從身上摸出一塊石頭開始念咒語。
“你還要多久啊？”我真是苦不堪言，我當然知道傑裏在幹什麼，但是我要是不說點什麼就不能轉移注意力，牛頭人衝擊的力量透過冰牆與我的法術聯接傳遞到了我身上，雖然剩下不多，但是也震得我頭腦發暈痛苦難言。我們現在處於窄巷中，因此躲也不能躲隻能硬抗，若是在空曠處，隻要給自己施加幾個狀態，爭取施法時間就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我的手突然一抖，感覺一股強大的精神力在衝擊我，猝不及防下，施法的順序一亂，整個冰牆的防禦差點崩潰。一定是有人在幹擾我，而且是個熟諳法術奧義的法師。雖然沒有直接露麵，但是我猜到是那個施展結界把巷子和外界隔開的法師，已經過了太長時間沒有結束戰鬥，這不符合牛頭人的作戰風格，一旁輔助的法師終於也忍不住了。不帶偏見的說，大部分情況下對付一個法師最好的辦法就是另一個法師。
冰牆在不斷被撞擊下終於破裂了，不知道兩邊的牛頭人閑暇時間是不是經常在訓練這個戰術，兩麵冰牆居然是同時破裂的，真是好配合。巨大的衝擊力使得碎片都向我們飛濺，速度如子彈一般擊打在牆上甚至把牆麵毀得千瘡百孔。但同時傑裏的法術也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