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晚秋,細雨如絛,接天連地。
青山城,綠水河,定江橋,三三兩兩的行人穿簾而過。
閑雲蔽日,華燈早上,夜幕方初降。
“喂,楊林,今天可是說好了的,晚上你給我做桂花鯉的,別忘了,敢再給我推三阻四的看我怎麼收拾你,哼!”定江橋上一對小情侶,相互依偎的撐傘而行。女子身穿淺黃色小衫,一雙紅彤彤的小鞋,亦添幾分嬌柔,蠻憨帶嗲的聲音更是勾的楊林神魂顛倒。
“好!好!柳燕,柳大小姐,我的小辣椒啊,我可真是被你要了命,我都三十好幾的人了,為搏你這佳人一笑,我去飯店裏跟人整整學了兩個周,累了個半死。”楊林緊了緊相挽的雙手,無奈地搖頭笑著。
“呸!你還賴我了,誰讓你吹牛來著,不是說沒你幹不了的麼?哼!本姑娘今天就要見識見識。”
“唉,對了,我的同事最近老是跟我說,你是老牛吃嫩草,我呢,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這給我說的到現在我自己都覺得我好像吃了虧呢!”柳燕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楊林心裏毛毛的。
“啥……!老牛吃嫩草,我……我不就比你大六歲嘛,還牛……牛糞,你們這些個同事也忒不進人情了吧,上個月還剛請她們吃飯來著,結果背地裏都給我損到牛糞上了。”楊林被這機關槍似的小嘴,堵得支支吾吾,卡了殼。
“你什麼你,老牛就是老……啊!楊林快看那人好像要跳河,”柳燕嬉笑的小臉瞬間被嚇的慘白。
“拿著,”楊林遞出雨傘,向前快跑了幾步,“兄弟別想不……”
“砰!”的一聲悶響,敲段了楊林的話語。
連綿數日的雨水,以至河水上漲,水流湍急,那人掉到河裏,打了個漩便沒了影子。
“哎!”楊林悵然一歎,掏出手機撥起號碼。
“林哥,那人這還有救嗎?這河水也太急了點。”
“我剛剛報警了,至於那人他就自求多福吧!水勢太急,我們現在也是無能為力啊。”
寒來暑往燕南歸,生老病死鶴西飛。
禦馬乘車江東路,樽傾箸散臥橋北。
寒梅怎堪春風渡,幾番花開幾輪回。
命運多舛,亦有剛強;洪福相伴,亦有孱弱。可歎:生死輪回,奈何橋上淚,醉生夢死不知歸。
翌日,綠水河畔,一道清瘦的身影側臥在岸邊。
破舊的衣衫,蓬亂的發絲,青澀的臉龐,微弱的氣息。
“咳!咳!”少年慢慢恢複了意識,或許是喉嚨還有被嗆進去的河水讓他幹咳了兩聲。
“我這便是死了嗎?我李江平也在那世上走了一朝,現在死了,死了,沒了,什麼也就都沒了……”李江平在這灰蒙蒙的空間裏張望著,囈語著。
灰蒙蒙的空間裏,沒有天,沒有地,也沒的星星月亮,更沒有別的活物,這裏就仿佛是那片盤古未曾劈開的天地。李江平試著挪動了下身子,想走一走看看這裏的一切,但是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灌了鉛似的,唯一能動的也就剩下了一張嘴巴了。
“在那世上稀裏糊塗的過的那些年,也累了,到這也好,沒人我也心靜;沒個天地,沒個日月,怕也不用個吃喝拉撒,沒人……也就沒個說話的……”躺久了李江平又開始一個人嘟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