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隻聽一隊踢踢踏踏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又漸漸由近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聲音。
木茹影和男人不約而同鬆口氣。
兩人默契地沒有說話,也沒有心情再睡,安靜地守夜到天亮。
木茹影不關心那些人是誰,隻要對她們沒有威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飯,幾人重新上路,三人行變成了四人行。
木茹影趕著馬車,男人自己騎著另一匹馬,跟在馬車旁邊。
木茹影朝他喊道:“喂!我不能一直叫你喂呀,你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但是可以給自己取個名字,不然我們怎麼稱呼你?”
“小公子說得是,我想想。”他抬頭看向天空,對木茹影說:“‘常言天,齊究何也?昊曰:無題,未知天也,空空曠曠亦天。’公子就稱呼我阿天吧。”
木茹影笑道:“你的腦子裏現在的確空空曠曠的,倒也應景,行,我就叫你阿天。不過,你能想起書中典故,卻記不起來自己是誰,你的親人知道了,豈不是要傷心死?”
“不會的。”
“什麼?”木茹影沒明白他的意思。
“我說他們不會傷心。”阿天平靜的說。
“你都沒有記憶了,又怎麼知道他們不會因為你而傷心?”木茹影好奇地問。
阿天沉默片刻,說:“不知為何,我就是有這種感覺。”
好吧,女人靠直覺,失憶的男人也靠直覺。
直覺也沒什麼不好,直覺來源於無意識,人的大部分行為都是靠無意識完成的,有時候無意識反而更接近真相。看來阿天跟他的家人的關係一定不好。
真不知道他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家庭,木茹影心想。
幾人偶爾聊天,時間過得倒也飛快。
不知不覺太陽已經爬到了眾人的頭頂上。
小翠扭扭捏捏的掀開車簾,在木茹影耳邊小聲說:“公子,我想方便。”
木茹影停下馬車,“我陪你過去。”
從前小翠也沒有不好意思,因為三人都是女人,這回多了一個男人,她不由忸怩起來。
“不用了,你,你現在是男人,陪著我不好。”
小翠雖然也穿著男裝,但是她是一個成年女人,穿上男裝別人一看也知道她是女人。木茹影就不同了,她才十三歲,還沒有發育,長得又瘦又高,加上平時表現的太過成熟,別人都誤以為她是十六七歲的少年,很少有人懷疑。
木茹影想,她在這邊,小翠應該不會遇到危險。
“那你別走太遠,隨便在附近大樹後麵解決一下。有事兒,就大喊。”
小翠紅著臉點頭跑開了。
阿天看著小翠的方向,一直皺著眉頭。
木茹影以為他嫌棄小翠多事,就說:“小翠姐是我娘義女。”
阿天硬邦邦地說:“我早知道她是女的……我似乎聞到了血腥味。”
木茹影對血腥味也很敏感,不過她沒有聞到。
“血腥味濃嗎?會不會是附近有死去的動物?”
“不知道,也許吧。”
木茹影正擔心著,遠處傳來小翠的尖叫聲。
木茹影和阿天立即朝小翠那邊跑過去。
木茹影不忘朝青萍喊:“娘,保護好自己。”
青萍守著馬車和行李,看著兩人的背影,心中擔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