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的,千萬別誤傷了那位大人啊!”黃豁心中叫著,隻剩的那隻眼不住在戰術玻璃幕牆上遊走,一刻沒看見那位夜梟大人安然無恙,他一刻都不安心。
卻在這時,艦艇猛地一震,幾乎把艦橋裏麵的人都震翻了!黃豁按著擦破的頭皮,剛想破口大罵,卻在這時看到了輔助戰術玻璃幕牆裏的光景,一張嘴張成“O”型,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了……
鷹巢的飛艇隻顧不斷攀升,未免擦傷陸軍,卻居然忘記了陸軍前方那城牆上的眾多火炮,隻見那些剛剛安裝上子母鎖鏈彈的火炮,一枚枚正對著離它們極近的飛艇,那負責下令的殷銀鈴一臉興奮,小臉蛋都漲得粉紅。
“開火吧!全部開火,開火開火開火……”
“喂喂,喊一聲就可以了。”張閑在他身後無奈地說著,但這小姑娘也不理會他意見了,一個勁地狂叫著開火。
在她那清脆如銀鈴的聲音中,散彈炮炮膛不斷吐出致命的火焰,所射出的子母鎖鏈炮彈如同一個個旋轉著的回旋鏢般撞向飛艇群!
那所謂的子母鎖鏈炮彈,是由兩個一頭大,一頭小的實心炮彈所組成,一子一母,子母之間以粗鐵鏈連接上,一旦脫離炮膛,較小的子彈便會由鎖鏈羈絆著,圍著母彈打轉,掃蕩著沿路的一切障礙物。
此物炮彈一般是用來海戰上打敵船船杠,或者射入步兵陣中大肆掃滅有生力量,隻是製工複雜,子母彈與鐵鏈的標準要非常準確,要不很容易發生炸膛,另一方麵對大炮的耐久度損耗,射程的短也是製約著這種炮彈大範圍的應用。
不過從蒸氣之源淘到的一批量子母鎖鏈彈卻在此刻發揮了極大的作用!巡邏艇那些皮革所製的氣囊,在它的打擊下猶如被暴風雨侵襲的紙窗般,片刻就成為了破破爛爛的敗布格,全部氣密艙都被幹掉的它們一艘艘往著地麵,幾乎是呈120°角跌墜去,頓時在地麵上撞出一個10英尺深的大坑,泥花四濺!
但沉重的巡邏艇卻去勢未盡,剛撞出一個大坑,被慣性一推又彈了起來,又再次墜下去,仿佛是湖麵上點著水的扁石塊般,最後一下輕點地麵再也未能彈起,繼而滑行了一路,才帶著滿艇的黑煙側倒在旁。
那四艘巡邏艇跌墜之地,以及一路推行的路上,滿布倒黴的士兵肉碎與血沫,大地就像是被四柄帶血的犁,耙過一般,白的紅的混在爛泥裏,血淋淋一遍,令人看了都不禁胃液翻騰,煩惡欲吐!
黃豁所在的輔戰艇比巡邏艇要高上一等級,那氫鋼所製的氣囊雖然也被子母鎖鏈彈打得破損多處,蒸氣翻騰,但幸得幾個核心的氣密艙還在,雖然極大影響到航速,但依然如同一頭堅韌的雄鷹般,跌跌墜墜幾番又重新翱翔於藍天,從那黑森森的城牆炮火之下逃命出來!
“啊,啊!啊!!”黃豁一邊扶著椅子,一邊聲嘶力竭地叫著,他心中的恐懼隻有通過這種方法才能排解,被他狂吼一番,艦橋中的其他人也從混亂中脫身出來,一個摸頭摸腳地慢慢站起。
“媽的!媽的!”黃豁狠狠捶了地麵一拳,整個人的怒氣、恐懼似乎完全釋放下去,下一刻他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物,在這短短的過程中他已經考慮過了:現在四艘巡邏艇被擊墜,的確很不利,但單憑一艘輔戰艇也不是沒有翻盤的機會,但唯一擔心的就是地麵部隊會遭到那些老古董的襲擊,唯有先讓尤努斯他退兵吧。
突然,又一個黑影遮住了他的雙眼,自從剛才遇伏之後他就對這種情況特別敏感,一個人馬上紮著馬步,一手擋著臉,從指縫中看去,隻見一艘冒著黑煙的中古飛艇正從前進方向的左邊不斷靠近,簡直是想碰在一起一般!
“回避!回避!那家夥想同歸於盡,哼哼,老古董就像換我們這艘漂亮的白隼,胃口太大了!命令炮艙別上當開炮了,這麼近距離可會傷到自己的!”黃豁再把自己的艇長帽帶上,那僅有的一隻眼睛最後一層迷霧都散去,他又回複到一位專業艇長該有的素質。
“黃艇長!右邊也有敵艇急速靠近!”監視員又發出一聲慘叫。
黃豁狠狠地咬著牙齒,渾身的青筋都因為憤怒而暴起,“居然想趁我們速度減慢就用那肮髒的身體靠過來,傳令鍋爐室,把動力提升至極限!”
“艇長!”又一名監視員尖叫著。
“又怎樣……”黃豁不耐煩地叫著,但話說到一半就說不出口了,在艦橋之前,透過肉眼也能看見,一艘滿氣囊都冒著黑煙,吊艙上也有十多道破口閃爍著火花,這本該早已被他們擊墜大地上的中古飛艇,卻像是墳墓裏爬起的活死人般,猙獰地迎麵而來,把他們最後的活路給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