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的遠征軍之二 超級狙擊手(1 / 3)

我才當兵那會子,剛進了運輸隊,就遇到了他。

那時候是1874年5月,第一次東大陸戰爭還在打,我們運輸大隊在東大陸跑的是從托那汪達到聖雷吉斯這條線,從托那汪達下去到聖雷吉斯運的是物資,彈藥、被服、機械零件、食品、藥品……等等之類,從聖雷吉斯上去到托那汪達主要是運傷員。部隊調動也有車,不過他們有專門的運輸隊“伺候”,不坐我們這些貨運車。所以我們的車上就是自己人,或者帶幾個押車的兵。我在那條線上跑了一個多月,幾乎就沒見過外人。

那天我們正要從托那汪達發車,忽然來了6個人,找我們隊長說了幾句話,隊長就安排了幾輛車讓他們坐上。那6個人很古怪,不多說話,穿得很普通,軍銜明顯都不低,幾乎都是中尉以上(我們隊長也就是個中尉),領頭的一個是少校,他們搬了幾箱東西到後車廂,自己每人抱了一把槍坐在駕駛座旁邊。那槍的槍身很長,明顯不是普通的H64突擊步槍,都用帆布好好的包著,隻能看出個槍的輪廓。我那時才當兵,也就新兵訓練的時候見過幾把槍(運輸隊的人一般都隻配S7手槍,象我這樣的新兵,連手槍都沒有),認不出這是什麼槍,隻知道那槍看起來很重的樣子(其實那是J59狙擊步槍,中國部隊標配的狙擊手專用步槍,不過我那時見得少,不認得)。

坐在我旁邊的就是那個少校,我是第一次和這樣高級的軍官坐在一起,緊張得氣都喘不勻。隊長一發車,我就乖乖開了,那少校就抱著槍在我身邊閉目養神,一副很酷的樣子。我偷眼瞧瞧他,他大概三十不到年紀,身高總在1米75上下,眼睛不大,總是眯著,一張白臉,鼻梁很挺,嘴唇薄薄的總是抿著,身上穿著普通的布製服,頭上一頂野戰帽,和我身上的沒什麼區別,旁邊是一個鼓鼓囊囊的野戰背包。要不是肩章上的一顆星讓我心抖抖的,別的看起來和常人也差不多。

我開了半個多小時車,真正是嚐到了什麼叫屁也不敢放的滋味。車也開得特別別扭,總覺得很不舒服。

也許他是覺著什麼了,忽然睜開眼說了一句:“你不要怕,放手去開。”我“哦”了一聲,覺得背上有點潮潮的,大概是出了點汗吧,接下來控製不住放了一個悶屁,我想那一定是我放過的最臭最響的一個屁了。當場沒把我臊死,臉一直紅到耳根後邊。他朝我笑了一笑,把車窗搖了下來,然後又對我笑了笑。我低下了頭,臊得不敢看他。隊長才把一個少校安排到我車裏,我就出這麼大醜,覺得臉上真是掛不住。

一口氣開到晚上6、7點鍾的樣子,隊長發信號停車吃飯放水(運輸隊裏的人管解手叫“放水”。因為運輸隊行進期間不太停車,一般一天隻停兩回,每次十五分鍾到半小時不等,所以要解手就隻要找這時候了)。一停車我“噌”的就竄出了門,到路邊拉開褲子放水。每次到這時候,你看路邊那一排放水的兵,真是很壯觀的景象。

解完手回來到炊事車旁邊領晚飯。炊事車其實就是把野戰口糧熱一熱,發給大家就算完了。不過說實話野戰口糧是挺好吃的,有熱的自然就更棒了。

那天大家排著隊去領晚飯,我領了自己的一份,又幫車裏的少校拿了一份。天快黑了,西邊的太陽幾乎全落了山,隻在地平線那裏還有一抹夕陽,車隊裏所有的車都開了大燈照亮,我就順著這燈光往自己車邊走。

一手擎著一份正往回走呢,猛可裏旁邊一聲槍響,把我唬得全身一震,原來還在走的,這時候趕緊就改成跑的了。這時候就聽見路左的槍聲“砰砰砰”的大響起來,仿佛是過年時的鞭炮,旁邊的人群頓時亂成一鍋粥,大家都往自己的車上跑。幾個押車的兵爬上駕駛室向襲擊我們的敵人還擊,可是黑呼呼的野地裏啥也瞧不見,他們也就是亂放一氣而已。

我那天是嚇得魂飛魄散了,那年我20歲,從來沒上過戰場,說老實話那是頭一次這麼近聽著敵人的槍聲,隻覺得子彈仿佛都颼颼的在朝著我的後腦飛來,心裏一個勁念叨“我完了我完了”。還好腳底下沒有拌蒜,雖然屁滾尿流總算摸到了自己車旁,開了車門就鑽進去,心裏覺得這裏該算是安全了,這才敢長出一口大氣。才剛吐完呢,就有一顆子彈打中我前麵車的後廂,“當”的一聲大響,把我驚得渾身一激靈,這才發現那少校已經不在車裏了。可是車門還開著。我忙把車門關好,這時本來亮著的大燈已經滅了,我才看見那少校把槍架在引擎蓋上,靠在我車頭上正瞄準呢。我伏下了身子大氣也不敢喘,就聽著左邊傳來的槍聲,子彈打中了幾輛車,劈裏啪啦的亂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