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篇一切都是那麼平靜,
一切都是那麼平靜。
帕克·霍奇就這樣躺在村莊後的小山坡上,平靜得如同一個熟睡的嬰兒,帕克從小就喜歡這樣一個小山坡,村莊裏的人很難少來這裏,可帕克覺得這裏簡直就是人間天堂,沒有麻煩的湯姆大叔教他亂七八糟的知識,沒有媽媽老是催促他幫忙幹活,沒有哥哥總把自己當作小孩子,真是太多太多了,他就這樣躺著,看著蔚藍的天空,如果陽光刺眼,就躲在大樹下美美地睡上一覺,不會被突然吵醒。一切都是那麼平靜。
村莊裏的活早就多得忙不過來了,似乎一到初夏人們的事就多了起來。萊爾夫人家的母牛不知得了什麼怪病,瘋了一般在牛圈裏亂撞,把別的牛嚇得四下跑動,根本沒法兒讓萊爾夫人擠奶。萊爾夫人挺著個大肚子,氣喘籲籲地在一旁幹著急。人到中年,萊爾夫人的身材越來越胖,兜裙緊緊地係在腰上,卡得萊爾夫人喘不過氣來。門外麵,鮑勃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他要為隔壁農場運送新鮮奶源,可這頭卻還仍是亂七八糟。“萊爾夫人,麻煩快一點,不然斯巴那老頭就要責罵我了!說不定今天工錢也要沒收,求求你了。”鮑勃在門外大喊,一臉又是著急又使無辜的表情。“除非你讓這頭牛聽話!天哪…”萊爾夫人沒好氣道。
“真是受不了,牛肉這麼貴,他們瘋了……”兩個中年婦女從鮑勃身後走過,“明天就好好跟村長說說,讓這群外地人賣東西,我們可要虧死了。”“喂,讓著點路,女士們,駑馬可是不留情麵的。”一個馬車夫在人群中艱難前行,或者說一步也前行不了。“真是亂成一鍋粥……大家就不會另找時間嗎?讓讓,謝謝了,讓讓……”
就這樣,帕克獨自一人悠閑地躺在那小山坡上,仿佛村莊喧囂的一切與自己無關,嘴裏銜著野草,頭枕著土塊,聞著彌漫著整個山坡的青草氣息,醉迷迷地看著眼前飛過的蝴蝶,這一切實在是太愜意了,熬不住了,真的,就睡一小會兒,一小會兒……
“不要,不要這樣,求求你,求求……”
“哼哼,記得當年我這樣求霍奇,可沒有得到什麼幫助啊!”
“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是啊,霍奇夫人,今天我來不是敘舊的啊,我有很重要的任務。”
“是他嗎?他讓你來的?”
“沒錯,是他……”
“那麼,如果我要用自己的命換我兩個兒子的性命,可以嗎?”霍奇夫人哀求道。
“你在說什麼?媽媽!不要……”卡恩大聲喊道。
“哦,多麼感人啊,真感人,哦哦,哈哈……今天我都成全你們,你們不需要……
…爭…先…
轟——
“媽媽,你不要……媽媽!你這魔鬼!”
…恐…後!”
轟——
“哥哥!啊……”
帕克雙手突然揮舞起來,拚命搖頭,滿臉全是汗水,在睜眼之後的一秒鍾裏,一片白茫茫的霧氣彌漫在他眼前,轉瞬又消失了。
“帕克,你在做什麼?又偷懶了,是嗎?媽媽到處找你。”卡恩從山坡上爬了上來,看見蒙頭大睡的帕克,氣呼呼地搖醒了他,卻發現他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看樣子是做噩夢了。
“得了,快點吧,媽媽幾乎要瘋了,忙得不得了…”卡恩又自言自語了幾句,轉身離開了,“別傻站著,快點啊。”
“來了……”帕克糊弄了一句。
“那不是真的,”帕克告訴自己,“隻是一個夢,得了,少嚇唬自己……”可是一切是那麼真實,仿佛剛剛發生,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麼要殺了我們?還有媽媽的那個乞求。
“不要,不要這樣,求求你,求求……”
帕克又使勁搖了搖頭,好像要甩掉夢裏發生的一切,想起剛才卡恩催他下山幫忙,於是帕克無奈地望了望村莊,向山下走去,心想,這下要被媽媽責備一通了:“你這孩子,真是沒誌向,天天為你操心。”媽媽的聲音在耳邊回響,媽媽每次要嘮叨什麼,又是一副怎樣的表情,帕克閉上眼也能想象得出了。
雖然村莊裏很忙碌,雖然做了一個不大開心的夢,雖然媽媽又要嘮嘮叨叨,可當帕克回頭看了看山坡,看了看茂盛的青草,看了看起舞的蝴蝶,看了看午後陽光暖暖地照耀在草坡上,他還是覺得
一切都是那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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