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天姬清醒過來的時候，他聽到了，外麵下著大雨，那雨帶來的寒意令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他低下頭的時候，瞳孔瞬間緊縮，他踩在血灘之中，那地上的三個人頭早已經麵目全非，千瘡百孔的，頭皮也被切爛了，早已看不出誰是誰了。那支離破碎的肢體，空氣中悶悶的味道，還有自己沾滿血腥的雙手，楚天姬倒吸一口冷氣，一聲無力的慘叫在工地邊緣徘徊。
因為現在是暴雨，他的聲音在風中顯得特別弱小，他頹然坐在一個柱子旁邊，手垂落在地上，忽然注意到腳邊有一麵落滿了灰塵的碎裂的鏡子，他不顧那鏡子的碎片炸傷手掌，拿到暴雨下去衝洗，然後他顫抖著手，跪在地上，去看鏡子裏的倒映。
那泛著幽綠色光芒的眼睛，如同鬼神一樣的在看著自己，楚天姬的呼吸加重，隨即又一聲悲傷的慘叫在這個寂靜無人的工地中回蕩，被暴雨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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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楚天姬回到家裏的時候，他的母親正在客廳織毛衣，看到楚天姬渾身衣服破破爛爛的，頭發蓋住了眼睛，全身淤青，狼狽不堪，不由得尖叫了一聲，瘋了一般，衝過去，把兒子抱進來。
“天姬，天姬，你幹啥去了？怎麼會這樣？”
楚天姬想哭，但是他咳嗽了幾聲，沒有力氣再說話了，母親急忙用手撥開他的頭發，想看看他到底怎麼回事，但是當看到楚天姬那發著綠光的雙眼，母親再度一聲尖叫，後退了兩步，倒在沙發上。
“怎麼會，陰陽眼開了。。。天姬，你實話跟媽媽說，你是不是殺了人了？”
楚天姬再也忍不住眼淚，哭著點了點頭，母親心頭大震，雖然從丈夫那邊知道陰陽眼的存在已經要見血開眼的說法，但是沒想到自己的孩子居然殺了人，頓時她感覺那天塌了，沒了丈夫之後，她不想再失去孩子了。母親忍住了啜泣，擦了擦發紅的鼻子，咽下口水，說道。
“天姬，快，聽媽媽的話，去收拾東西。”
楚天姬茫然地看著母親在瘋狂地從櫃子裏拉出了一個行李包，不斷地往裏頭塞東西，同時也丟給了自己一個行李包，楚天姬便明白了。他馬上跑回自己的屋中，收拾著自己的衣服，當他收拾好了的時候，母親已經站在了門口，看著屋子裏牆壁上的那張結婚的照片，愣著一動不動。楚天姬看著這一幕，感到鼻子發酸，自從父親走了後，唯獨這張照片是可以用來紀念的，但是這照片太大了，要帶走不容易，而且帶那麼大的相框很容易吸引路人的注意。
這可能是母親最後一次看這個相片了，楚天姬默默地耷拉著腦袋，走在旁邊，不敢打擾，母親回過神來，看著自己的兒子，心裏又一陣鑽心的疼痛，不能再失去兒子了。拉上兒子，兩人連傘也不打，就進入了那狂風暴雨之中。
“媽媽，我們去哪裏啊？”
在風雨中，楚天姬扯著嗓子叫道，母親緊緊抓著他的手，走向碼頭，那裏有很多幫人偷渡的船夫，隻要給足夠的錢，他們就能去任何地方，不過這也有風險，萬一遇上了那些殺人劫貨的強盜船夫，那就死定了，不過現在已經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了。
“天姬乖啊，我們去越南，那裏也不錯！”
在暴雨中，楚天姬看著母親的臉頰上，不斷的有水滴淌落，不知道是雨淋的，還是自己的眼淚，但是那一幕，他臉上的那些水滴，是自己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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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正義，什麼良心，都是笑話！你永遠不知道，我經曆過太多了，自從我十一歲的時候，就第一次殺了人，後來我又去了越南去那裏打仗，你們這些生活在溫室裏的家夥，是不會明白的，在戰爭中，人的貪婪，人的本性，殺戮與淩辱，暴虐與搶奪，回歸到生存的本質問題的時候，道德，良知，那些東西能讓你填飽肚子嗎？能讓你明白什麼是高尚嗎？說白了，你們隻是沉溺在那些所謂標著高尚道德的觀念之中，而不明白什麼才叫殘酷！額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