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可萋這輩子都沒如此恨過一個男人。他讓她屈辱,讓她沒了尊嚴,像一條狗一樣活在夾縫裏。他把她這一聲引以為傲的美貌踩在腳下,踩得一文不值,還要她等他,盼他,求著他!王安府,他實在太過小看了女人,她處心積慮,步步為營,才將那王欽若的印鑒盜了出來,就是他看不起的這個女人,讓丞相府背上叛國的罵名,讓權傾朝野的王欽若身陷相府,舉步維艱,就是他看不上的這個女人,輕而易舉虜獲了洛雲,讓綠幫倒戈相向!

而他呢,卻成了一條喪家之犬,亡命天涯!

晚上,荊可萋舒舒服服地仰在羅帳之中,被洛雲捧在手心裏伺候著,他小心翼翼,心血翻湧,一個勁兒的求她,一聲一聲,求到荊可萋厭煩了,才不情願地點點頭,洛雲終於感恩戴德,如蒙大赦,荊可萋帶著厭惡看著頭上的男人,適時地不鹹不淡地開口:“洛幫之事……你何時去辦?”

洛雲緊緊閉著眼睛,陶醉道:“就去,就去……”

次日,洛幫傳出消息,洛幫少主洛雲公告天下,洛幫將於十日後的洛幫大會上,正式脫離朔月,改與烏達交好。次日之後,洛幫將極盡所能,為烏達運送糧草,供其支援。

“你這個逆子!”洛堂北一拳狠狠錘在床沿,咳嗽不止,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洛雲道:“洛幫百年的基業,就要毀在你的手裏!”

“父親,”洛雲急著想要上前,卻被飛來的一個茶杯嚇了回去,“父親,咱們給丞相府當了這麼多年的奴才,被他使喚,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兒子我跟烏達交了好,結為同盟,從此當家作主,再也不必受那個鳥氣了!”

“你、你這混賬、洛幫是相爺一手提攜,相爺他行事素來狠絕無情,你如今、竟然背叛倒戈,你,我洛家從此永無寧日!”

“洛堂主,你說的這是哪兒的話,洛幫權大勢大,洛少主年少有為,有此基業,何必委屈自己,給他人做奴才?洛少主他也是為大局著想,不願固步自封,坐井觀天而已。”

“你!”洛堂北看著走出來的荊可萋,“你這妖女!竟然說我坐井觀天?就是你這妖女迷惑了洛雲,我、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要為洛幫除害!”

洛堂北油盡燈枯之軀,一掌用力,騰然而起,就向荊可萋下了狠手。荊可萋站立原處,像看小醜一般看著他撲過來,意料之中的,等著洛雲慌忙與父親周旋,“父親,您別動怒!此事與她無關!”他能不慌嗎,萬一父親傷了她任一處,他也是要心疼的呀,那臉,他舍不得,那手,他舍不得,還有那腰,那全身上下任一處都如此美好,要是留了傷痕在上麵,想想他都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