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雲山路口被看熱鬧的人們圍堵的水泄不通,周圍行人,機動車紛紛停下腳步,伸長脖子觀望人群中的意外事故。
救護車已經抵達,有十二年工作經驗的張醫生隻看了一眼,便泄氣的取下厚底眼鏡,白手套拭擦著鏡片,向一旁麵色有些不自然的交警同誌搖了搖頭。
“通知殯儀館吧,沒救了。”
事故小車司機聽到醫生的話,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他壯碩的身軀依然劇烈抖動,因為不斷撥打電話而發燙的手機,啪嗒一聲摔落在地。剛毅的漢子這時哭的像個小孩,完全六神無主的靠在車旁,嘴唇哆嗦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話。
交警向對講機呼叫了幾句話,轉過頭讓血紅遠離自己的視線,身後一具年輕人的屍體,扭成奇怪形狀,一動不動躺在道路正中。
屍體旁摔落出的塑料袋裏,還有帶著餘溫的盒飯,熱氣騰騰的食物正逐漸失去熱量,就像它的主人一樣。
趙山河驚詫的站在醫生旁邊,不知所措的繞著頭,目光盯著年輕人的屍體,因為過度驚嚇而顯得僵硬的臉頰,緩慢的露出苦澀笑容,輕呼道
“喂喂喂,出什麼事了。”
醫生並未理睬身邊的趙山河,就像是透明人一樣無視,恰好交警取得了地上年輕人摔落出的錢包,打開一看,同情的輕歎
“小夥子才21歲。”
說罷,不知哪裏冒起的怒火,恨不得把肇事司機痛打一頓,瞪著完全變成女人似的大漢,卻又深深歎息,誰又想這樣呢?
趙山河站在醫生和交警同誌中間,左顧右盼,看到交警手中錢包。
咦?這錢包怎麼和我的樣式很像啊?
仔細一看,交警正好打開證件夾,身份證上表情嚴肅的少年,掛著不易察覺的微笑,姓名一欄,清清楚楚寫著
“姓名:趙山河。”
站在交警與醫生身後的趙山河,雙眼頓時就濕潤了,表情一變再變,掙紮著撲向不遠處少年屍體,竟然沒有人阻攔。
少年屍體遮上白布,隻有一雙腿反扭著蹬在外麵。
左腳鞋子不知甩到哪裏去了,右腳鞋子樣式瞬間打破趙山河的幻想,左腳露出的白襪上,還有一個無比熟悉的破洞。
趙山河的腳步變得沉重起來,明明感覺心血上湧,頭昏腦脹,但是,胸口卻沒有一絲壓迫感。
“這不是我,這不是我!我還站在這裏!那個人不是我!”
口中歲歲念著,哪怕此時趙山河明顯發現身體有悖常理的感覺不到體重,就像是輕飄飄的浮在地麵上,但心裏對於存活的執念,依然讓他堅信自己絕對沒有死。
越走越近,頭快要被眩暈感刺激的爆炸,心跳卻沒有一絲加速的跡象,或者,趙山河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
幾乎無法控製的顫抖雙手,既畏懼又期待的慢慢伸向白床單,直到此刻,趙山河依然堅信,自己絕對沒有死。
“趙山河,莫要執迷不悟,時辰已到,還不上路。”
耳邊傳來一聲喝斥,趙山河渾身汗毛炸立,驚恐看向不遠處。
一位白衣男子,麵無表情的盯著自己,右手拿著一本線裝書冊,左手持一麵尖頭令牌,麵容清秀,還帶著斯斯文文的金邊眼鏡,趙山河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絲活人的氣息。
冷麵男子靜靜注視自己,對視目光那一刻,趙山河不知道他的心是否還在跳動,但是從對方的目光中,趙山河感覺自己快要結冰。
見他右手一攤,手中線裝黑色書冊自動嘩啦一聲翻開大半,瞄了一眼後,冷麵男子沙啞的聲音如同寒流席卷,讓趙山河呆愣當場。
“趙山河,男,生於1989年3月3日,死於2011年4月13日,陽壽21年已盡,安心上路吧。”
手中尖頭令牌翻轉,正麵白亮如玉,反麵漆黑似墨,白光一閃,趙山河立刻全身乏力,動彈不得,令牌轉動,黑麵射出幽光詭異的照射在趙山河的身體上。
一閃一照後,冷麵男子收起法器,不再看趙山河一眼,仿佛他的命運已經注定,轉身一個踏步,靈異的消失在趙山河的眼前。
趙山河情況並不樂觀,看似普通的一閃一照,不但讓趙山河身體失去控製,而且還燃起幽藍色火焰,這股藍焰似乎沒有溫度,隻是包裹趙山河身體,慢慢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