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場的都是女流之輩,如何能看得出個眉眼高低?
眼見這百十斤的凶器,被自家老爺耍的上下翻飛,一個個的都是目不轉睛、喝彩連連。
而尤二姐看的心馳神搖之餘,卻愈發期待晚上的龍馬精神。
又琢磨著,孫紹宗演練武藝之後,定是要沐浴一番的,倒正好能用上前幾日預備下的東西。
於是忙喊了彩霞過來,附耳叮嚀了幾句。
彩霞聽了自家姨娘的吩咐,那瓜子臉騰一下紅了大半,有心支吾推脫,卻又被尤二姐搡了一把,催促她趕緊張羅著,莫誤了二爺的興致。
沒奈何,彩霞也隻得悄沒聲的到了廚房裏。
雖院子裏真熱鬧著,不過眼下已經到了飯點兒,灶上幾個婆子、丫鬟,哪敢擅自離開?
隻能隔著門縫掃兩眼,然後嘰嘰喳喳的議論著。
這忽然見到彩霞進來,領頭的中年廚娘忙從板凳上起身,一邊往往圍裙上擦拭雙手,一麵堆笑道:“彩霞姑娘這時候過來,莫不是尤姨娘有什麼吩咐?”
她雖是笑臉迎人,彩霞卻完全沒有投桃報李的意思——當初彩霞在這廚房裏,也曾待過一段時間,當時可沒少被這廚娘刁難。
故而彩霞隻是繃著臉回了句:“姨娘吩咐了,讓廚房裏備下熱水、浴桶,等吃罷晚飯就抬到我們屋裏。”
“浴桶是要大的、還是的?”
“最……最大的那個。”
到這‘最大’二字時,彩霞臉上忍不住又飛起兩團酡紅。
那廚娘方才討了個沒趣,心下也有幾分不快,眼見她這等模樣,哪還不知道今晚上是什麼戲碼?
當下忍不住調侃道:“姑娘倒是好運道,這才瞧了二爺使劍,轉眼又要領教二爺的槍法……”
“呸!”
沒等她把話完,彩霞先就惱了,迎頭啐了她滿臉,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胡亂議論咱家二爺?”
那廚娘話一出口,其實也就後悔了。
在這府上若得罪了大爺,還能找二爺求情,可若開罪了二爺,那就真是無人可救了。
當下她也顧不得擦臉,忙又堆笑道:“這怎麼話得,我哪敢議論二爺啊?姑娘可千萬別誤會,我就是跟人玩笑慣了,一時嘴賤,可萬沒有別的意思!”
著,還不輕不重的給了自己個大嘴巴子。
彩霞這才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丟下句:“別忘了飯後,把浴桶送到西廂來。”
“知道、知道,咱們一準耽誤不了正事兒!姑娘慢走啊!”
那廚娘追著嚷了兩句,轉回頭卻是紛紛的啐道:“不要臉的騷蹄子!眼下連個名分都沒有,就敢騎在咱們頭上作威作福——且看她哪有個馬高鐙短的,老娘怎麼收拾她!”
廚房裏卻靜的出奇,既沒有人反駁,也沒有人附和……
卻彩霞離開廚房之後,又徑自回了西廂之中,翻箱倒櫃的找出兩個物件來。
這兩個物件,粗看之下倒同後世的情趣胸衣相仿:兩塊連在一處的橢圓形布料,中間卻都敞著個雞蛋大的窟窿。
不過這兩件胸衣上,又綴了不少細絨,摸上去柔柔的,摩擦起來卻又略顯些粗糙。
把這倆物件同幾塊香胰子擺在一處,彩霞紅著臉打量了幾眼,忍不住又啐了一口:這尤姨娘真是個磨人的妖精,偏弄出這許多花樣來,還連自己一起折進去了。
不成,今兒自己定不能再順著她的心意了!
拿定了主意之後,彩霞一咬牙挑簾子出門,徑自去尋尤二姐分。
…………
第二臨近響午。
彩霞遲遲起身,紅著臉自西廂房裏掃出了半桶積水,也不知怎麼的,總忍不住將胸口揉了又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