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這樣!
眾人都不覺一歎,為這驚世孽緣唏噓不已。
隻那葛孝義想到自己母親含恨而終,卻不見葛慶峰問上半句,心中是又妒又憤,忍不住冷笑道:“隻因如此,你就對父親動了殺機?”
眾人皆以為葛孝賢會承認下來,誰知他卻堅定的搖了搖頭,喃喃道:“你錯了,當時我雖覺得有些羞恥,但見他事後情緒大為好轉,這心裏反倒生出些欣喜之意來。”
“這之後,我一麵寬慰自己,就當這是在盡孝;一麵恍恍惚惚,覺得自己代替了母親的身份,於是又稀裏糊塗的與他好了幾次——其中倒有那麼兩三次,是我主動撩撥他的。”
到這裏,那葛孝賢臉上竟浮現出少女般的紅暈,那眉目間更是蕩漾著不盡的風情萬種。
我了個去~
這少年竟然喜歡‘上了自己’的親爹!
連孫紹宗都沒能推測出這荒誕離奇的劇情,就更別旁人了!
賈政目瞪口呆之餘,忍不住插嘴問了句:“既然是你情我願,那你為何還要弑父?!”
“哈……哈哈哈……”
一聽到‘弑父’二字,葛孝賢臉上的風情萬種,頓時化作了無盡的猙獰,但見他仰頭狂笑數聲,眼眶裏卻是落下了兩行青淚。
“我曾經真的以為自己是母親的替身,是他這輩子真心愛過的第二個人!可我錯了,徹底的錯了!”
“在我們苟且之後的第二個月,一條發了狂的畜生,突然咬掉了他三根腳趾。”
“當時我看他痛苦不堪的模樣,便想要安撫他一番——誰知他竟無論如何也行不了人道,即便是去尋後院那些狐狸精,也一樣無濟於事。”
“那時他惶恐極了,整日裏試著各種偏方,卻沒一樣能管用的,直到……”
葛孝賢到這裏,稍稍頓了頓,這才抬手指著北牆根下的大床,顫聲道:“直到有一次我伏在那床上,胡亂學了幾聲狗叫,他竟一下子重振了雄風!”
“自此之後,我們但凡在一起時,他便讓我學狗叫助興,還因此鬧出了狗附體的謠言。”
“他生怕我們的關係暴露出來,自然樂得旁人誤會,因此非但不去澄清那狗謠言,反而還在背後推波助瀾!”
“我一開始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可漸漸的……他卻愈發的變本加厲起來,還搜羅了這許多的器具。”
葛孝賢指著地上那些器具,臉上也漸漸浮起一層怨毒之色:“到了後來,我再不也是什麼母親的替身,更不是他愛過的第二個人,而是他養的一條狗、一條可以讓他隨便羞辱的狗!”
到這裏他慘然一笑:“而且還是特娘的一條母狗!”
“母狗……哈哈……一條母狗……哈哈哈……”
“他既然把我當狗,那麼被我反咬上一口,又有什麼好稀奇的?”
“不過我可不止咬了一口,而是一口一口的,把他的心肝給咬了下來,然後整個吞了下去!”
“哈……哈哈哈……這樣他的心就隻屬於我一個人了,連母親都休想搶走!哈……哈哈哈……”
肆意的狂笑在臥室裏回蕩著,淒涼而又荒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