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榮妃剛被送到安樂堂的時候,因為身份尊貴,又是皇帝的寵妃,誰也不敢保證她會不會有翻身的一,故而頗受這些獄霸的禮遇。
但後來二皇子降生,易儲之論一日盛過一日,就連禁錮在此的婦人門,也都篤信今日的德妃,必是未來的太妃娘娘。
於是對榮妃的態度,便每況愈下。
前些日子,這瘦高婦人甚至找了個借口,狠狠折辱了她一番。
卻哪曾想到風雲突變,二皇子突然病故,連太妃也因此撒手人寰了。
據傳這榮妃可是曾與太子有舊的,若日後太子登基……
也難怪瘦高婦人,忍不住要先下毒手!
卻見那少婦依舊在禮佛,高瘦婦人悄然退到門外,將幾個的手下喚到近前,剛提點了幾句,忽聽門外又是嘩啦啦鐵索響動。
“呦,今兒這雛來的可是不少呢!”
高瘦婦人抿著嘴一笑,正準備帶人躲進屋內,好重演方才那一幕,卻不曾想幾個太監已然明火執仗的闖將進來。
“榮妃娘娘何在?請容妃娘娘出來接旨!”
高瘦婦人心頭狂跳,惶恐的望著那太監,直到身旁的手下提醒,這才急忙跪倒在地。
不多時,榮妃也聞訊迎了出來,拜倒在那傳旨的太監身前。
“陛下口諭:德妃心憂成疾,景仁宮不可一日無主,特敕榮妃重入景仁宮,暫代德妃之職。”
將那口諭宣完,傳旨太監立刻軟了脊梁,奴顏婢膝的伏地身子陪笑道:“娘娘,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動身吧?”
“哈……哈……哈哈哈哈……”
回應他的,卻是榮妃從低到高、從有到無,最後幾近癲狂的大笑!
笑聲中,高瘦婦人隻覺後背上一股涼氣,順著脊梁骨知網脖頸上爬。
然後那冰涼的脖頸,又突然一緊!
卻竟是被人捏住脖子,狠狠摜倒了青石板上!
砰!
劇痛、眩暈……
血流滿麵的高瘦婦人,腦中冷不丁冒出一個念頭:這榮妃,竟還是個仇不過夜的主兒!
正恍惚著,她衣裳後頸忽地被人扯住,死狗一般往前拖了十幾步,然後又被重重的丟到了地上。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然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了高瘦婦人耳中。
她愕然轉頭,就見方才正在屋內禮佛的少婦,此時正謙卑的跪倒在榮妃麵前——方才對高瘦婦人出手的人,顯然也正是她!
這是要拿自己當替罪羊嗎?!
高瘦婦人眼中閃過怨毒與悲憤,立刻就要將方才的密謀喊將出來,然而話到了嘴邊,她又忽然怔住了。
因為……
方才那少婦自始至終,就隻過一句‘阿彌陀佛’!
原來,她那時候就已經……
此時的榮妃,也終於停下了那失態的狂笑,冷若冰霜豔若桃李的攏著袖子,斜藐著那少婦淡然問道:“你這是何意?”
少婦將頭伏地,恭聲道:“這賤婢當日曾冒犯過娘娘,自該重重懲治。”
“怎麼?”
榮妃的神色更冷了:“靜嬪,你以為這樣做,就能把自己摘出來了?”
“不敢。”
靜嬪依舊恭聲道:“奴婢別無所長,唯獨對調教犯婦,有幾分心得,若是娘娘用得上,奴婢願在娘娘身邊做牛做馬,償還罪孽。”
榮妃臉上終於變了顏色,定定的打量著她,片刻後展顏一笑:“好、好、好,怪不得你能在這裏邊兒稱王稱霸——隻是這一隻臭蟲,怕還算不得投名狀。”
靜嬪匍匐在地:“娘娘放心,三五日間,奴婢管叫這裏幹幹靜靜。”
“哈……哈哈哈哈……”
榮妃又忍不住笑的巍峨亂顫,一顆心,卻早飛到了景仁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