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哲舍裏部【下】(1 / 2)

【遵醫囑開始服藥、節食,對午飯完全沒有期待感(┬_┬)。】

“……還請尊使萬萬見諒。”

山穀口。

女真正使野速該,正在喧鬧的臨時營地裏,向徐輔仁訴著馬廄事件的前因後果。

和孫紹宗之前預料的差不多,哲舍裏部在月前一戰當中損失慘重,就連族長哲赫裏的弟弟赫裏蘇勒,也死在了興城左近。

這屍首剛拖回來安葬沒多久,‘仇人’就大搖大擺的找上門來,還得好吃好喝好招待的伺候著,擱誰心裏也痛快不了。

所以在族長的默許之下,哈勤密等人便試圖逼大周使團住進馬廄,以消心頭之恨。

而在了解完情況之後,大周使團這邊兒的回應,主要是以官方套話為主:什麼‘嚴重關切’、‘懸崖勒馬’、‘拭目以待’的。

當然,負責唱紅臉的孫紹宗,少不了要見縫插針的撂下幾句狠話,比如‘勿謂言之不預’什麼的。

最後野速該再三保證下不為例,雙方這才本著互諒互讓的原則,達成了一致意見:暫且揭過這篇不表。

…………

與此同時。

自覺尊嚴受到挑釁的阿鄰祁圖,也氣勢洶洶的找到了老丈人哲赫裏家。

雖然作為女真人的前哨,哲赫裏部與大周官軍年年酣戰不休,早已積累下解不開的仇怨,但這位族長大人的宅院,卻是地地道道的漢家風格。

方方正正的二進院落,雕梁畫棟、遊廊涼亭、院牆牌匾、下馬石、拴馬樁是一樣不少。

那堂屋正房的窗戶上,甚至還鑲了幾塊毛玻璃——要知道即便是在京城,這玩意兒也是最近幾個月,才開始時興起來的。

卻眼見阿鄰祁圖沉著臉闖進來,院子裏幾個哲舍裏部的護衛,有心上前阻攔,可又不敢衝撞了這位身份尊貴的姑爺。

稍一猶豫的功夫,阿鄰祁圖已然到了大廳門外,想也不想伸手挑起門簾,邁步闖了進去,口中喝道:“阿麼哈【嶽父】!你今必須給我一個交……”

那個‘待’字尚未出口,廳中的景象卻讓阿鄰祁圖為之一愣。

就見居中的虎皮幾案後空空如也,一個胡須斑白的肥碩中年,正半蹲在左首側席前,搓著手、涎著臉,向某個女人解釋著什麼。

從那一腦門的油汗就不難看出,這半蹲的姿勢對他來十分費力,可他卻樂此不疲,一邊口沫橫飛的著什麼,那兩隻外凸的三角眼,便直個勁兒的往女人衣襟裏鑽。

而那女人端正的跪坐在側席上,卻似乎對他的言行舉止,完全沒有反應一般,嫻靜的像是一尊玉琢的雕像。

越是這般,肥碩男人越是對其垂涎欲滴,眼見那帶毛的巴掌,就要落在女人肩頭,冷不丁聽身後一聲喝問,被唬的身子一側歪,險些坐倒在地。

他好容易穩住身形之後,自是難免惱羞成怒,不過抬眼看到門外是阿鄰祁圖,那惱怒就又熄了大半。

勉力將身板挺直了,剛想些什麼,那一直端正跪坐的女人,忽然起身道:“既然哲赫裏家中來了客人,我就先回去了。”

著,也不等哲赫裏回應,便自顧自的行了一禮,轉身向外走去。

哲赫裏貪婪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女人婀娜的身段消失在門外,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回阿鄰祁圖身上。

“阿麼哈。”

阿鄰祁圖也是剛剛收回了視線,皺著眉頭問:“方才那女人,好像是赫裏蘇勒的妻子?”

這所謂的赫裏蘇勒,正是哲赫裏戰死在興城的弟弟。

哲赫裏點了點頭,自顧自的坐會了主位,又示意女婿坐到女人原本的位置上,這才無奈道:“不是她整日裏嚷著要報仇,我又怎會同意堪哈他們胡來。”

“哪我……”

“再了。”

阿鄰祁圖剛要質問,他又正色道:“先壓一壓漢人也是好的,免得他們真以為咱們是戰敗求和,到了建州城漫要價。”

他拿出這等理由,阿鄰祁圖倒不好反駁了——總不能是,因為自己被孫紹宗的武勇折服,所以不願意在他麵前丟了顏麵吧?

於是隻能一邊詛咒這好色的老狗,幹脆死在弟媳婦床上,一邊壓著心頭的不快,同他些家中的瑣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那女人出了哲赫裏家,先往山穀深處行了一程,眼見色漸暗,便用頭巾遮了麵孔,冒著風雪繞過部落,悄悄的到了穀口附近,

因之前那場衝突,馮薪等人自不敢懈怠,早早便排定了值夜的崗哨。

所以這女人剛一靠近,就被巡視的官兵撞了個正著,當下刀槍並舉厲聲喝問。

卻見女人微微施了個萬福,也不知怎麼用手一梳攏,便裹纏出個葫蘆似的身段兒,又柔聲百轉的道:“漢家哥哥莫要動粗,奴是聽族人得罪了漢家勇士,所以特地來替他們賠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