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艘叫“弗倫奇”號的軍艦也參與了搜索。它在兩天內搜索到並檢驗了29具死屍,作出的報告也很單調,總是“屍體嚴重腐爛”,“無法取得指紋”,“被鯊魚嚴重咬爛”。最後統計表明,1,996名水手,獲救幸存的隻有316人,另外1,680人長眠在海底。
這些海底冤魂值得欣慰的是,他們是被一艘來自廣島的潛艇擊沉的,短短幾天之後,他們千裏迢迢運送的那個貨物就使整個廣島陷入滅頂之災。
No.3糾結的“漁夫”
《一千零一夜》中講述一個漁夫,曾把一個惡毒的魔鬼從瓶裏放了出來。後來,在它還沒造成禍害之前,他又想把它裝進瓶裏。在原子彈研製過程中,有許多科學家就像那個漁夫,一旦洞悉了原子彈這個魔鬼的強大威力,就力主把它放回瓶中。
1941年,玻爾聽到德國海森堡講到原子彈在理論上是可行的,就十分驚異。一方麵,他擔心納粹會首先製出原子彈,整個歐洲會處在德國法西斯的掌握之中,因此,他積極遊說美英科學家,希望能趕在德國之前造出原子彈;另一方麵,他又對原子彈的巨大破壞力十分擔心,他希望國際社會能夠監督和控製原子核的研究和應用,使原子核的裂變成為造福人類的工具,而不是相反。
1944年初,玻爾和美國大法官弗蘭克福談話時說,一旦戰爭結束,東西方之間可能會出現摩擦和衝突,在衝突中如果使用原子彈,那就會造成毀滅整個人類的悲劇。最好在原子彈造出之前,或者在原子彈還沒有用於戰爭之前,美國、英國和蘇聯這些大國應就原子彈的研究和使用達成一個協議,把原子彈置於國際社會的監督之下。弗蘭克福是羅斯福總統的好朋友,不久就將玻爾的意見轉告給了羅斯福總統。1944年7月3日,玻爾向羅斯福和丘吉爾正式呈送了一封信。信中說,隨著法西斯的滅亡,盟國之間在政治和經濟上的分歧,可能成為主要問題,並引起摩擦。所以,應在世界範圍內建立起相互信任。他提出建議說,作為取得諒解的第一步,美英應公開原子彈的秘密,使它處在國際組織的控製之下。但是,美英當時正在和日本苦戰,恨不得一下子把日本從地球上抹去,他們都不願接受玻爾的意見。甚至還誤解了這位偉大的科學家。在1944年9月17日的海德公園談話中,羅斯福和丘吉爾認為應該對玻爾教授的行為進行調查,要采取措施預防他泄露原子彈研究的情報,特別要防止把情報泄露給蘇聯。丘吉爾還提出要軟禁玻爾,後考慮到影響太壞而沒有這樣做。
愛因斯坦對原子能的國際控製也非常關心,1944年12月,他給玻爾寫信,建議召集世界物理學家開會討論這一問題。通過這些科學家,來對政府產生影響,使原子能的研究走向國際化。玻爾認為,最直接的辦法還是勸說美英領導人。
玻爾終於找到了一次和杜魯門總統私人談話的機會。玻爾說:“原子彈試爆成功了,但我們希望總統先生不要按照原來的目標去使用原子彈,隻要把它拿出來嚇嚇日本人,敦促他們放下武器就行了。”
杜魯門卻不以為然,他把玻爾這種想法看成是書生之見。不過在言辭上他依舊顯得很客氣,他說:“玻爾先生,對於你和你的同事們的良苦用心,我非常理解,是要講究人道主義。但是,我和我的顧問們的看法卻和您不太一樣。日本不但是我們的最大危險,也是全世界人民最危險的敵人。如果日本人不接受無條件投降,我們研製成功的原子彈應該拿來教訓他們。”玻爾聽著杜魯門的話,眼裏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遺憾而痛苦的神色,他嘴唇微微地顫動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歎了口氣。他說:“總統先生,我知道你要做出不使用原子彈的決定是很困難的。但是,請你認真考慮一下我們的理由。我們建議不使用原子彈的目的,主要是不想利用原子彈毀滅性的力量,這樣就不會給人類帶來毀滅一切的恐懼和危險。如果人類不想毀滅的話,那就不應該首先使用原子彈。但原子彈實際存在著,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應該把它作為一種威懾力量,即利用它來提醒和說服日本人,讓他們放下武器,停止侵略戰爭。讓他們了解原子彈武器的巨大威力之後,我想他們會理智地放下武器。”
杜魯門聽到玻爾的話,內心暗暗覺得好笑。他說:“你講得很好,這些想法,我也很讚同。但是,如果我們對日本發出了警告,它依舊不投降,又該怎麼辦?那麼,我們要結束戰爭,隻能從海上登陸,先攻擊九州,然後再奪取本州,然後再深入日本的首都東京,這樣才能終止戰爭。但是,想一想不久前的瓜達卡納爾島之戰,這是盟軍和日本軍隊進行的最大一場戰鬥。我們英勇的戰士在登陸中竟有那麼慘重的傷亡,想起這些就令人不寒而栗。以當前的形勢來看,我們從海上登陸擊敗日本不是不可能,但一定會付出大得驚人的代價。你忍心看到那麼多人傷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