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飛閉上眼睛道:“我欠葉傾城一份承諾,一個家庭,我欠她一條命。”
“你們的路將會越走越寬,可是我的路,卻會越走越窄,直到盡頭。”
“所以,從今天開始,對付王明誠,我絲毫不會心慈手軟,哪怕背後是葉傾城,即便我在能力上輸給了她,在智力上輸給了她,但是在陰謀裏,她卻不及我千萬分之一,這也是她會落得如此下場的原因,所以她必輸無疑。”
“可是,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難道,你想做我眼中的第二個王明誠麼?”王嫣然毛骨悚然的道。
梁成飛淒涼一笑,毫無所謂:
“你錯了,我一直都是,玄門敗了,我的任務可能就完成了,那時候就算大限不到,我也會將命還給她,這是我欠她的,所以,現在無所謂對不起她了。”
“這怎麼能行啊?梁大師,你多活一天,必將是你身邊每個人的福氣,你從來沒有為自己而活,你是在為他們而活,難道不是麼?你不能這樣對自己。”
梁成飛閉上眼睛,及時兜住眼淚,無比肅穆的道:“王夫人無需多言,我意已決,絕不更改,你們並不知道我有多對不起她,所以,你也就不能理解我為何甘願以死贖罪。”
“哎,好吧,梁大師何等高人,自是不需我們勸阻,既然你覺得這是最好的結局,那便是最好的結局吧。”
聽到這裏的時候,王嫣然實在控製不住,竟是捂住嘴,猛地朝著外麵奔去。
王夫人卻笑歎道:“我這女兒,本不輕易掉淚,最終還是未能逃過一劫,梁大師,你的經曆更勝杜鵑啼血,我這個女兒,似乎被你喚起了感情,我該感謝你啊,這世上將再無一人,有此等遭遇,後世之人若是聞得,必將是一筆寶貴財富。”
“您過獎了,天命不可違,命該如此,無須強求,放手,是最好的結局,我無愧天地,無愧良心,卻單獨負她。”
梁成飛也緩緩來到了花園裏,不得不說,當人若是心情不好,看見這些花花草草,果然會好受一些,花在兀自開放,那葉尖上因為先前下了一些淅淅瀝瀝的小雨,雨珠掛在上麵,活像是花的淚水。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嫣然忽然從大門口跑到了梁成飛麵前,氣憤的道:“在我眼裏,你和王明誠沒有任何區別,你所謂的大義,不過是虛偽。”
梁成飛笑道:“我從未覺得,我的大義不虛偽。”
“…………”王嫣然淒涼的道,“你死了,為你傷心的人,又何止一個?”
“人為什麼要死?活著的人,為什麼要親眼目睹自己的親人死去?可是,我們除了改變自己不傷心,我們什麼也改變不了。”
王嫣然望了望陰沉沉的天空,含淚道:“不過,你的死,卻也勝過了我的活著,我能指責你什麼。我的存在從始至終都是錯誤的,錯誤的家庭,錯誤的愛情,甚至還要遇見錯誤的人,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
“的確,你的人生,竟是步步走錯,這一點,連我也不能否認,不過從現在開始,你不會走錯了,至少眼淚比笑容要可信得多。”
王嫣然搖搖頭道:“我本可以不用那麼恨你,可為什麼遇見你之後,我會那麼恨你?”
“雖說,很小的部分原因是因為你母親,但是根據能量守恒定律來說,你濃烈的愛情,不會平白無故的消失,所以你將它全部轉化成了恨,恨自己母親,恨我,恨所有人。”
“也許,的確是這樣,當我埋怨這個世界的不公之時,其實,所有的問題都出在我自己身上,所以我現在想明白了。”
“我不會輕易喜歡誰,更不會輕易恨誰,我早已不恨你,可是你呢?”
梁成飛笑道:“王大小姐不僅長得漂亮,還如此有個性,我愛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恨呢?除非我不是男人,女人很容易恨一個男人,但是一個男人,卻很難恨一個女人,除非這個女人真的有不可原諒的過失。”
王嫣然的心忽然被刺痛了一下,卻又破涕為笑:“個性?當今天下,還有誰能有梁大師有個性,你萬貫家產,卻不介意自己流浪生活,你明明無比高貴,卻也不介意從垃圾桶裏撿吃的,難道我的侮辱,對你一點傷害都沒有?”
梁成飛苦笑道:“恐怕,你對侮辱這兩個字有誤解,你所做的一些事,不過像是女孩子撒嬌一樣,沒辦法,漂亮的女孩,好像天生就被賦予了這樣的能力,我不敢生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