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瘦了。”
他小聲的對掛在衣袖上的蝴蝶說道:“都不夠一口吞的,真不知道雲澤養他有什麼用。”
蝴蝶撲棱了幾下翅膀,似乎是在讚同他的意見。
何戰雖然穿著一身警服,開始也裝模作樣的說了幾句警察該說的話,此時卻沉浸在了“和老對頭互瞪“的有趣遊戲裏,連自己出場時的人設都忘了個一幹二淨。
倒是夏北風,在和他互瞪了一陣子之後,率先開口打破了沉寂。
“何警官你身後的那個醫生……他說我打他了是嗎?”
夏北風後退了半步,指了指何戰身後的“兔子醫生”,不懷好意的笑了:“不知道他報警的時候有沒有說我為什麼打他?”
何戰下意識的回過頭去,隻見身後的“醫生”正搖著頭連連後退,明明是一張正當壯年男人的臉,此時卻掛滿了淚水,哼哼唧唧哭泣的姿勢跟受驚的小女孩也沒什麼差別。
這種慫貨,真該直接一刀送他回老家。
何戰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轉頭答道:“他報警的時候隻說你毫無理由的就上來揍了他一頓,還掏了刀子。他太怕死,根本不敢問為什麼就跑了。”
“他居然不知道為什麼?”
夏北風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放聲大笑起來:“他居然不知道我為什麼打他。”
“這麼說夏先生你動手是有理由的了?”
何戰饒有興致的問道:“那麼,方便說明一下你打人的理由嗎?”
“就算是他不知道,何警官你也應該知道吧,還需要特意問我?”
夏北風伸手指著何戰身後越退越遠的“醫生”,理直氣壯的說道:“我看他不順眼。這個理由夠不夠。”
“你……你怎麼能因為這種原因就打人!”
“醫生”終於鼓足了勇氣,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他似乎是怕極了,喊話時尖銳的聲音中都帶著明顯的顫抖。一句話喊完就抱著頭蹲在了地上,抖如篩糠。
“沒錯。”
何戰點了點頭,從衣兜裏摸出了手銬:“這根本不是一個打人的正當理由,還是請你跟我回去一趟吧。”
你這不是很清楚嗎?我原來還以為你是根本分不清對錯的神經病,現在怎麼又知道看人不順眼就動手是錯的了?
夏北風驚訝的想著,揮開何戰伸過來的手,飛快的後退了兩步。
“打人其實根本不需要正當理由,殺人也一樣。”
他給了何戰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不管是什麼理由,先動手的人都是錯的。”
何戰也不知道在他這句話中接收到了什麼隻有他們兩人才能明白的信息,將手銬往腰上一掛,舉起拳頭擺了個對戰的姿勢。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長著拳頭,就是用來對付講道理的人的。”
夏奕十分機智的兩步竄到了手術室門口,為接下來的動作戲讓出了足夠的空間。
夏北風抬腿向何戰胸口踹去。
何戰抬手擋了一下之後立刻側身蹲下,躲過了從頭頂掠過的後續攻擊,飛快的向前蹭了兩步,對準夏北風立在地上的另一條腿橫掃而去。
夏北風抬手按住了近在咫尺的腦袋,用力退去。
何戰向後一仰,戴在頭頂的帽子被他甩飛出去。
蹲在地上發抖的兔子醫生被劃過腳邊的帽子嚇的一蹦兩米高。
是真的有兩米高。
夏奕聽著耳邊頭蓋骨撞擊天花板時發出的沉悶聲音,不由得在心裏感歎一句:“兔子這種生物的跳躍能力真是太恐怖了!”
那邊夏北風和何戰已經打成了一團,拳來腳往的好不熱鬧。
走廊兩邊的金屬座椅在打鬥中被拆了個稀爛,卸下來的鋼條被兩人拿在手中充當武器。
於是肉搏戰升級成了冷兵器戰鬥。
隨手撿來的金屬武器在燈光映照下晃出耀眼的光,“叮叮當當”的碰撞聲不絕於耳。兩人大開大合的動作看上去與街頭鬥毆的混混無異,唯一的遺憾就是醫院的走廊空間太小,不方便他們施展。
夏北風拎著鋼條砸了一陣,又覺得不過癮,幹脆摸出了刀子,一手短刀一手長棍,兩麵開弓向何戰攻去。
何戰手裏隻有一根鋼條,片刻之間便落在了下風。
“你們停一下……”
那兔子醫生勸架的微弱聲音在打得正開心的兩人耳中掠過,沒留下一點痕跡。
“時間……”
兔子扯著嗓子對何戰喊道:“時間就要到了,不要跟他磨蹭了,快點把他們弄出去,小心耽誤了正事。”
時間?正事?
夏奕聞言眼睛一亮,直起了身體。
好像還真讓某人給猜著了。
他隱秘的瞥了一眼甩著鋼條猛砸何戰腦袋的夏北風,向前走出了一步,午後散步一般悠閑的消失在了空氣中。
兔子醫生正扯著脖子對何戰喊“住手”,忽然眼前一花,緊接著便感到身後有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衣領,再一次將他提了起來。
“你們有什麼計劃,說來給我聽聽。”
他渾身僵硬,驚恐的回過頭,看到夏奕滿臉笑意的衝他勾了勾手指:“我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