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緊緊抱著的狐狸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發出了一聲細微的呻~吟。
曲悅的手緊緊地掐在它的身上,用力的指節都有些泛白。
“我說小姑娘,我知道你挺害怕的,但是你能不能別這麼抱著我……”
狐狸張了張嘴,氣若遊絲的說道:“我之前被那群什麼鬼府七君帶著一幫小弟群毆了一頓,都能活下來。要是在這個地方被你掐死了,那可就死的太不值了。”
“誰!”
曲悅停止了尖叫,警惕的環顧了一下四周,下意識的將懷裏的狐狸抱的更緊了:“誰在說話!什麼人!別過來!”
周圍畫風詭異的壁畫上那些戴著麵具的人,似乎正不懷好意的看著她。隨時都能從牆壁中衝出來,一擁而上,將她撕成碎片。
狐狸從嗓子裏發出了一聲變了掉的痛呼,“呼哧呼哧”的喘了一會氣,才勉強的將自己從瀕死邊緣拉回了現世,蚊子哼哼一般的說道:“你懷裏,我是你懷裏的狐狸,姑奶奶我求求您鬆鬆手行嗎?抱這麼緊,我傷口都甭開了。”
“啊!”
曲悅又是一聲短促的驚呼,迅速的鬆開了手,將狐狸拋到了一邊,坐在地上迅速的後退了一段距離。她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肩膀,充滿防備的盯著那隻半死不活的狐狸,抽~動了一下鼻子。
狐狸被她這一下摔得七葷八素,趴在地上半天才翻動了一下~身體,眨著眼睛看著她。
“別哭……我還沒死……”它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向曲悅湊近了些。
曲悅再次後退了一點。
“我不是壞人……哦,我不是壞妖怪。”
狐狸停住了腳步,和她保持了一段距離,討好似的晃了晃尾巴:“我是生在這山裏的狐仙,跟這地宮主人,還有剛剛你一直拽著的那個沈輕歌小姑奶奶都挺熟的,我不會害你的……再說了,我還要謝謝你呢?還好剛剛是你幫我處理傷口,要是姓夏的那個沒良心的……唉!”
那狐狸最後的長歎,帶著無限的幽怨與不甘,也不知想到了什麼。
曲悅經過了這幾天的怪事連連,心理素質倒是比之前好了許多。
既然已經見識過了會吃人的蟲子,會走路的屍體,隻聞其聲不見影子的鬼魂,現在再來個會說話的狐狸似乎也沒什麼奇怪的。
更何況這隻狐狸的外形比之前那些東西友善多了。
“你,你叫什麼名字?”
曲悅磕磕巴巴的問了一句,向前伸出了一隻手,小聲的說道:“我叫曲悅,歌曲的曲,歡悅的悅。”
她說完這話,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的問道:“啊,那個,你有名字嗎?”
“當然有!”狐狸邁著步子走到了她的麵前,用頭蹭了蹭她懸在半空的手,以示友好:“我叫白素。”
“哦,白先生,你好。”
曲悅下意識的摸了摸白素毛絨絨的腦袋,覺得手~感不錯,於是又多摸了兩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啊!”
“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白素歡快的晃了晃尾巴,跳上了曲悅的膝蓋:“我知道哪裏安全,你隻要在那呆著就不會有危險,等事情結束了他們會去接你的。”
“哦,好吧。”
曲悅愣愣的點了點頭,抱著它站了起來:“怎麼走,你說?”
她甚至沒有考慮自己為什麼這麼輕易的就相信了一隻狐狸的話,就這麼照著它的指點走了十幾分鍾,最終來到了一麵沒有壁畫的牆壁麵前。
“沒路了。”曲悅低頭看著它:“怎麼辦?”
“前麵有路,隻是你看不到而已。
白素伸出爪子搭在了牆上,寬大的牆壁立刻消失了。
“這是我留在這幻術。”
它回過頭去,驕傲的揚起了脖子:“看,沒了。”
“啊,好厲害!”曲悅敷衍著驚歎了一聲,望著麵前幹淨的石室,向前邁出了一步。
“哪裏哪裏,就是障眼法而已,都是小手段。”
白素說話的語氣聽上去倒是輕描淡寫的,尾巴卻搖出了殘影,簡直跟一隻討賞的寵物狗沒什麼兩樣。
就在這時,曲悅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音。
隱隱約約的,似乎是一個人飛快奔跑的聲音。
那聲音越來越大,不斷地回蕩在空曠的甬道中,聽上去離他們已經不遠了。
“進去呆著,發生什麼事請都別出來,到時候我們會來找你的!”
白素語氣嚴肅的喊了一聲,從她的懷裏一躍而下,轉身向來時的方向竄去。
曲悅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到背後有一隻大手推了一下她的後背,將她推得踉蹌幾步,差一點摔倒在地上。
她回過頭,看到身後一個身穿白衣的長發男人,正背對著她,一步步離她越來越遠。
那男人向後伸出了一隻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一麵石牆憑空升起,迅速的擋住了她望向外麵的視線。
在石牆升起之前,她總算是看清了正在向他們跑來的是什麼東西……
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失蹤了的同伴——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