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裏盤算了一番,縮在衣袖裏的手捏緊了手心裏一塊尖銳的金屬護身符,心裏有了些底氣。
那護身符是他們的師父傳給他們兩人的,跟它一起的還有一把能對付粽子的匕首。刀原本是傳給馮家壽的,昨天他高燒。為了防身,馮家祿直接把匕首借來用了。
這兩樣東西在這麼多年裏沒少救他們兄弟二人的命,好用得很。如果一會麵前的怪物變卦了,就直接捅它一刀,不管他是什麼東西,估計都折騰不出什麼幺蛾子來了。
他這麼想著,便摸出一把小刀,伸向了棺槨的縫隙中。
那巨大的棺槨也不知道在這地下已經經曆了多少年,盡管青銅的表麵沒有一點鏽跡,但那道縫隙卻已經閉合了。
棺槨的上下兩部分緊緊的貼在一起,他費了好大得勁,才將刀刃插進了一點兒。
“這東西太緊了,你們兩個過來幫個忙。”馮家祿回頭衝著許家兩兄弟招了招手,摸了一把頭頂的汗水:“我先把縫劃開,一會我們三個一起推開它。”
說完這話,他便重新低下頭,吃力的挪動著刀刃,試圖將棺槨的上下分來。
許勝和許賀對視了一眼,磨磨蹭蹭的站了起來,向馮家祿的站著的位置走去。
馮家壽抱著手臂,靠在牆邊,看著他們兩人不情願的身影,向馮家祿傳遞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那棺槨的蓋子是真的很重,三個人用盡了吃奶的勁,也隻是堪堪將它推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
馮家祿在聽到金屬摩擦的聲音時,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心道幸好這玩意還是挪得動的。
然而就在他們暫停喘口氣的當口,那道剛剛被他們推開的縫隙竟自己飛快的合上了。
馮家祿的手一直搭在棺槨的蓋子上,在縫隙合上的一瞬間,他毫不意外的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推力,頂著他們三人的力氣將蓋子推了回來。
幾人嚇了一跳,再去推動它的時候,蓋子已經紋絲不動了。
就仿佛有個看不見的人,正站在他們的對麵,隔著這巨大的棺槨,和他們對抗著力氣。
而且對方還輕而易舉的完勝了。
“這怎麼辦?”馮家祿回頭向馮家壽詢問道:“這這這……那邊是什麼東西……你不是說這裏已經沒人了嗎?”
他說完這話,才猛地反應過來馮家壽之前那句話的意思。
這裏現在已經沒人了,那就是說之前是有人的。
現在這種情況,難道是對方已經回來了?
“別擔心。”馮家壽冷笑了一聲:“不過是一個躲在暗處裝神弄鬼的小人而已,不用把他當回事。”
你讓我們不把它當回事,你倒是去把它收拾了啊,現在這樣我們還怎麼開棺材?
不,應該說還怎麼敢開棺材?
馮家祿瞥了一眼身邊那兩個坐在地上的男人,隻覺得心裏一陣悲哀。
“就這個膽子也敢出來挖墳?要是真的見到了什麼東西,你們兩個連跑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拖過去吃了。”
馮家祿冷笑著對身邊的兩個人說道。
話雖如此,他自己的腿卻有些發軟。如果不是用手扶著麵前的棺槨,怕是他也要跟那兩個人一樣,坐在地上瑟瑟發抖了。
有的時候,那種看著就很凶悍的怪物反而能激發出人心裏的那股勁,讓人產生一種“不就是個怪物嗎,大不了就是個死,還不如拚一把”的血性。可他們現在麵對著的是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敵人,就算是想拚,他都不知道應該從何下手。
馮家壽看起來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他慢悠悠的走到了三人對麵,麵對著空氣,冷哼了一聲。
“你現在還在這裏做什麼,你主子已經不在了,你還能翻出什麼水花來不成?”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了手,向自己麵前伸去:“還不如明智點,跟著我混算了。等到我拿到了東西,說不定看著你懂事,還能分給你點好處。”
他將手伸到一半,忽然停住了動作。
就好像被人施了什麼定身的法術一般,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連眼睛都無法轉動一下。
馮家祿眼尖的看到,他進來時擺在角落裏的蠟燭,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便直接熄滅了。
等他再次將注意力轉回到棺槨對麵的時候,原本空無一物的金屬棺槨上,出現了一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