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順著之前樂隊走過的方向,循著聲音走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
此時人們已經安靜了下來,卻還聚在一起沒有散開,也不知正在做什麼。
這四個人可沒有夏北風和沈輕歌之前的好運,身邊有一人高的雜草可以作為掩護。他們想要不被人發現,隻能隔得遠遠的,趴在田邊的水溝裏,遙望著遠處的人群。
人群之中端端正正的擺放著他們之前看到的棺材,棺材裏不斷地發出“砰砰”的響聲,似乎裏麵有個什麼東西隨時都要衝出來一般。
那棺材上此時綁著的已經不是紅布了,而是幾根一指粗的鐵鏈子。鐵鏈一圈一圈的繞在棺材上,將裏麵的東西鎖的死死的。
四個抬棺材的男人圍在棺材附近,用手狠狠的壓製著棺材板。
即便這樣,裏麵的東西依舊能夠將棺材撞得不斷地震動,帶著附近地麵上的小石子也跟著一跳一跳的。
一個身材瘦弱,帶著麵具的男人癱軟著躺在棺材邊,身邊半跪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正掐著他的人中,試圖把他弄醒。
而之前溜走的幾個年輕人,正被一群村民按著脖子,強迫他們跪在棺材後麵的廟門口,一下一下的衝著廟裏的牌位磕著頭。
聚在一起的村民無一例外的都低著頭,閉著眼睛,虔誠的對著敞開的廟門念念有詞。
那老頭子折騰了一會,也沒能把地上的人弄醒,就幹脆放棄了他,轉身衝著按住棺材的幾個人揮了揮手。
幾個人立刻將還在亂動的棺材抬進了廟裏,從廟裏退出來之後關上了廟門。
老頭又摸出一枚碩大的銅鎖,將廟門用鎖鏈鎖的死死的。
棺材撞擊地麵的聲音不斷地從廟裏傳來,偶爾還夾雜著幾聲尖銳又痛苦的嘶吼,聽得在場的人都有些心裏發毛。
這群人聚集在廟門前的空地上麵麵相覷,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臉色都分外的難看。
人們又聚在那兒等了一會,直到廟裏傳出來的聲音漸漸地微弱了下來,老頭才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可以走了。
最後他們留下了幾個年輕力壯的男人,守在廟門口,除了防止棺材出什麼變故之外,也是為了看著幾個年輕的學生跪在廟門口,免得他們逃跑。
許賀講到這裏,長出了一口氣,看著沈輕歌說道:“後來我們就趕在被人發現之前偷偷的溜了回去,快要天亮的時候果然有人來看我們睡沒睡著,被我們糊弄過去了。”
“所以他們那天晚上已經把女鬼放在廟裏鎖住了?”沈輕歌皺著眉,靠在牆邊,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牆麵的石塊,發出清脆的聲音:“那後來又怎麼回事,村裏的人為什麼都死光了?”
“中間又發生了什麼我也不太清楚,等我回去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了。隻是聽說那女鬼終究還是從廟裏出來了,好像跟那群學生有點關係,我們第二天就進到山裏找鬼王墓了……要是那時候就知道鬼王墓的入口其實是在廟裏,我們也不至於浪費那麼多功夫了。”許賀似乎陷入了某些痛苦的回憶中,他低下頭,伸出雙手捂住了臉,肩膀微微的顫抖著:“進山第一天我們就遇到了狼群,馮天壽當時被狼拖著跑出去挺遠,找到他的時候他身上就沒什麼好肉,一條腿還斷了。”
“師父……”許天樂小聲地說道:“你別難過了。”
她並不擅長安慰人,憋了半天,也隻說出了這幾個字。然後便抬頭看向了許天洋,焦急的目光看上去似乎是在求助。
許賀又沉默了一會,再次抬起頭來對眾人說道:”但是我們離開村子的時候,聽村裏人說了一件事。好像是說如果那個女鬼真的控製不住的話,就要家家戶戶在家裏擺上棺材,家裏的人都要躲在地窖裏,棺材裏還要放著什麼東西。我也沒聽懂,反正這樣女鬼就會以為這家人都死了,不會進屋了找人了。”
“據說劉強走之後再去的人也看到了村裏的棺材。”寧峰若有所思的說道:“這麼說那時候村裏的人還活著,隻是都躲在地窖裏了?”
“有可能。”許賀點了一下頭:“我們這次來的時候村裏已經沒有棺材了,如果人在當時就都死光了,棺材應該還擺在那才對。這麼看來後來村裏應該是還有活人的,隻是都不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