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北風鄭重其事的點點頭,抬頭對姓寧的盜墓賊說道:“寧哥,我們這邊搞定了,你看什麼時候走合適。”
那盜墓賊——根據沈輕歌的資料庫,他真名大概叫寧峰。
他是個身形勻稱的中年人。頭發梳得整整齊齊,鬢角有一點白色,看著溫文爾雅,走出去說是個大學老師都不為過。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走上了違法亂紀的道路。
他先是指派了一個看著就很機靈的年輕人留在地麵上,對著他交代了幾句話,還在夏北風手裏要了個護身符給他。將一切都安頓無誤之後,他才推出一個有六塊腹肌,身高至少一米九的年輕人下去探路。
按理說探路的人一般都是要用身材矮小的。再古老一點的傳統盜墓賊還會專門為了這個練個縮骨功,就是為了方便鑽進小小的盜洞裏。寧峰這夥人卻反其道而行,送去了一個差點卡在洞口的彪形大漢,也不知是何用意。
你這樣還不如讓沈輕歌下去呢,她下去了保管什麼東西都能嚇跑。
夏北風尷尬的看著探路的人在洞口艱難的向下蠕動著,臉上露出了不忍直視的表情。
“阿澤對味道特別敏感。”寧峰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困惑,湊到他身邊來,小聲的解釋道:“這小子從小長了一雙狗鼻子,下麵的土有多少年,適不適合人呼吸,有沒有明器,他隔得老遠聞一聞就能知道了。”
夏北風點了點頭,轉頭看了一看沈輕歌。
“下麵的粽子有多少年我也一聞就知道了。”沈輕歌擺著口型無聲的說道:“這種事情也太簡單了吧,用不著佩服。”
夏北風低下頭,看著自己腳下的地磚,懶得理她了。
過了一會,阿澤從下麵用手電晃了幾下,示意下麵沒有問題,可以下去了。
寧峰轉頭衝著許賀點了點頭。
“走!”許賀幹淨利落的揮揮手,自己帶頭先跳下了地道口。
下麵的甬道看起來並不像洞口那麼窄小,走了幾步拐了個彎之後就變成了空曠寬闊的大路。別說是走人了,並排跑兩輛車都沒問題。
地下的空氣十分的新鮮,完全沒有在底下憋了許久的那種腐舊變質的味道,偶爾還有微風從甬道中吹過,給人來了幾絲舒爽的涼意。
想來應該是在什麼地方還有通向外界的出口。
他們最先看到的地下建築物是用整齊的石塊砌成的甬道。頭頂上方用石塊砌成了拱形,最高的地方差不多有五米高,矮的也有三米多高。這個高度,使站在下麵的人都隱隱有一種自己過於渺小脆弱的錯覺。、
兩邊的石頭上用粗獷的手法畫著某些原始祭祀為主題的壁畫。畫麵上的人物雖然隻是寥寥幾筆,卻畫的十分傳神,讓人略微一看就能明白內容。
壁畫中的內容幾乎都是一個青麵獠牙的惡鬼,站在高高的祭壇上,接受人們的跪拜,供奉。
偶爾也有摻雜著惡鬼帶人戰鬥的畫麵,戰爭勝利之後的慶祝畫麵,但大部分的壁畫,表達的還是萬人跪拜這個主題。
巨幅的壁畫中,祭台上端坐的男人雖然帶著麵具,目光卻似乎緊緊的追隨著他們,閃爍著冰冷嗜血的冷光,給人以巨大的壓迫感。
除了畫風的明顯不同,也隻能從人物衣著的細微差異上去分辨壁畫的先後順序。
那壁畫中的內容乍一看還挺新鮮,但看多了相同的內容,便會覺得無聊。十幾分鍾以後,除了夏北風之外,其他的人早已不再關注兩邊千篇一律的壁畫了。
他們就這麼在甬道裏走了一個多小時。看著接連不斷的壁畫,聽著自己腳步聲回蕩在空曠的甬道中,漸漸模糊了對於時間的感知能力。
這群人原本就目的各不相同,可以說幾乎每個人都懷著點自己的小心思。因此現在雖然是走在一起,卻互相防備著,完全沒什麼交流。
走在最前麵的是寧峰那個名字叫阿澤的手下,舉著手電開路;緊接就著是許賀帶著許天洋和許天樂;中間是夏北風和沈輕歌,帶著一個拖油瓶曲悅;最後則是寧峰一夥人。
除了寧峰和阿澤之外,他們這夥人中還有兩個人——一個被稱為大黑哥的年輕人,和一個幹瘦的小個子,寧峰管他叫聾子。
一開始寧峰還主動跟夏北風兩人搭話。後來在許天樂時不時憤怒的目光,他也安靜了下來,隻顧著在最後走路了。
倒是沈輕歌,仿佛完全沒有被甬道中詭異的壁畫和緊張的氣氛所影響,始終在沒話找話的個跟夏北風抬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