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旁邊全是樹,也沒有亮光。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就在一棵樹下麵坐了一會兒,可是坐著坐著就困了,睡醒之後就到這裏來了。”
她似乎努力的回憶著什麼事情一般,眼睛望著頭頂的房梁,臉上帶著些痛苦的表情。
“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不知不覺的就到這了。不過睡著的時候,確實有一段時間感覺到有人在搬我了。我當時雖然感覺到了,卻根本醒不過來……怎麼努力都醒不過來,就像鬼壓床一樣,隻能讓他們把我到處亂搬,感覺特別可怕。”
她說完之後,盯著夏北風臉上的表情,生怕他不相信自己的話,無意義的揮舞著自己的雙手,急切的向他問道:“你知道鬼壓床嗎,就是明明腦子是清醒的,但是醒不過來……就是那種……”
她說著說著,發現自己還是無法明白的解釋自己的經曆,忍不住又一次哭了起來。
“你不用說了,我大概明白了。”
夏北風點了點頭,從曲悅手中拿過了蠟燭,吹滅了它。
“別著急,慢慢回憶就好了……這麼說的話,你根本沒看清楚到底是誰把你帶到這裏來的是嗎,一點都不記得?”
曲悅幹脆的搖了搖頭,向著供桌的位置湊近了些。
她充滿渴望的望了一眼夏北風手中半截已經熄滅的蠟燭,癟了癟嘴,最後還是沒敢出聲。
“蠟燭我帶的不多,沒有必要的話點一個就夠了。其實我帶著手電來著,不過被別人拿走了,等一會她回來就好了,你先忍忍。”
夏北風說著走到了供桌旁,伸手在上麵摸了一把,然後抬手將手指湊近了自己的眼睛。
他的手指上幹幹淨淨的,連一點灰塵都沒有看到。
從剛剛進門開始他就發現了這件事情,比起之前跟沈輕歌一起呆著的那個存屍體的屋子,這件屋子麵積雖然更小,但是卻給人一種更加莊重大氣一的感覺。
盡管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但這屋子裏不僅桌子,連地麵和地麵都是幹幹淨淨的。
就連香爐都是光可鑒人,裏麵裝著的香灰看起來也是不久之前剛剛留下的。
供桌下麵甚至還擺著三個青灰色的蒲團。
看來這裏應該是經常有人來,說是天天有人打掃都不奇怪。
“你醒過來的時候是被放在這屋子裏的什麼地方?”他靠著供桌,低頭對坐在地上的曲悅問道:“還記得嗎?那個地方有什麼特別的莫”
“在那兒。”曲悅伸手指了一下右邊的某個角落,“嗯嗯啊啊”了一會,才衝著他搖了搖頭。
“好像沒什麼特別的地方,我記不太清楚了。”
夏北風歎了口氣,直起了身體,回過頭,盯著供桌上那個黑漆漆的牌位。
“既然問人沒有用,那隻有問一下鬼神了,希望他老人家不要不理我就行。”
他說完這話,又創造奇跡一般的摸出了三根細香,湊在蠟燭邊點燃了。
“這位鬼……啊不……”他湊近牌位,仔細的分辨了一下上麵龍飛鳳舞的字跡,重新開口道:“這位名字叫巫溪,職業是鬼王前輩,不知您能不能聽我說句話。我和這個姑娘隻是兩個倒黴蛋,不小心路過您這塊地方。外麵有仇家,我隻好借您地方躲一躲,希望您不要見外。”
他說完這話,舉起手中的香對著麵前的牌位拜了拜。
“隻是晚輩還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前輩。若是前輩不覺得我煩,勞煩出來現身一見。”
“香火貢品絕對不會少,隻求前輩務必幫我解了這道災禍。停我家長輩說,咱們也算是半個同行,就算是給個麵子吧。”
他說完之後,閉上眼睛,在心裏將這段話重新重複了一遍。
接著恭恭敬敬的將香插在了香爐裏,然後拉出蒲團來,虔誠的跪在上麵磕三個頭。
“這個,是什麼神仙啊!”曲悅好奇的看著他這一番動作,躲在他身後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位不是什麼神仙,而是一個……”夏北風想了一會應該如何形容這位“鬼王”前輩,最後暴躁的抓了幾下頭發:“是一個本地非人類界的黑惡勢力頭目,就是地頭蛇。你看這兒正好有他的牌位,我們又離他老人家的總堂口,不拜一下問問他好像也說不過去。”
曲悅被他這段話哄得一愣一愣的,震驚的看著香爐裏緩緩燃燒的細香,木然的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外麵怎麼樣了。
那位小姑奶奶打贏了沒有,對方到底都是些什麼玩意現在還不知道,希望她沒事吧。
夏北風擔憂的看了一眼被一門之隔的外麵世界,忍不住擔憂起沈輕歌來。
線香安靜的燃燒著,灰白色的煙筆直的升上空中,慢慢消散。
“看來他應該是不反感我們,不過也不想搭理我們就是了。”夏北風說著從供桌下麵又拽出了一個蒲團,推倒了曲悅麵前:“你也坐吧,不用害怕,至少呆在這他是不反對的。”
我怎麼可能不害怕,我現在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一個在長途大巴上遇到的路人大叔,忽然出現在一個鬧鬼的地方,還這麼一本正經的告訴我要跟什麼鬼王聊天,難道我應該第一時間信任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