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明知道這裏的人都已經死在了二十年前。現在正在上演的事情,也不過是二十年前事情的重現而已。可這種眼睜睜的看著人死在自己麵前,卻無能為力的感覺依舊讓他的心情有些糟糕。
直到一切都平靜了下來,他才再一次抬起頭來,看向前方。
空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不知道多少“人”。較之之前,他們身上缺失的部分更多了,各式各樣新鮮的傷口堆疊在出現在他的眼前,讓他產生了點惡心反胃的感覺。
不管怎麼說,總算是搞清楚了這村裏的人明明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身上卻有這麼多形成時間明顯間隔很長的傷口的原因。
沈輕歌看起來倒是沒什麼太過明顯生理反應,她緊緊的抓~住了夏北風的手腕,給了他一個“做好準備”的眼神。
那女人依舊蓋著大紅色的蓋頭,站在自己的棺材旁邊,麵對著前方的廟門,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
“她要幹嘛?”夏北風疑惑的看著沈輕歌:“都這樣了,難道她還真的想嫁給鬼王嗎?”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沈輕歌一本正經的說道:“她是想去砸了那家夥的牌位。”
你這話說的我都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吐槽,你的第六感是什麼東西?是所謂的女人的第六感還是死人的第六感?
夏北風沒敢搭話,跟著她一起看著開始向廟裏走去的女人。
到了這個時候,他倒是忽然覺得有點同情起那位鬼王了。
盡管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那哥們長什麼樣,但是能跟沈輕歌玩到一塊去的,應該不是什麼太喪心病狂的家夥。
就算是個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死鬼,應該也還保持著作為正常人的三觀吧。
“結果現在倒好,什麼鍋都被這位鬼王前輩給背上了是吧。”夏北風輕笑了一聲:“我要是他的話,現在估計就要從棺材裏跳出來打人了。”
女鬼站在廟門口,剛剛抬起一條腿,卻猛地轉頭麵向了他們兩人躲藏的方向。
沈輕歌迅速的抬手翻了個身,整個人壓在了夏北風的身上,同時伸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憋氣。”她湊在夏北風的耳邊小聲的說道:“她剛剛可能感覺的你的氣息了,你在這縮著,我幫你擋著。”
夏北風被她按著,一口氣卡在嗓子眼裏,翻了個白眼,差點噎死。
他一手按在地上,飛快的劃拉了幾下,畫出了一個潦草的圖案,然後衝著沈輕歌擺了擺手。
沈輕歌低頭瞄了一眼地上那十分抽象的圖案,萬分不甘心的鬆開了手。
所幸那女鬼感覺並不敏銳,隻是一閃而過的活人氣息並沒有引起她多大的關注。就在沈輕歌壓住夏北風的時候她就停止了動作。當他開始地上劃拉出那個圖案之後,女鬼歪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等到夏北風畫完了最後一筆,她已經重新轉頭,注視著麵前的廟宇。
女鬼重新邁出了步子,跨過了廟門前高高的門檻。
空氣中傳來了“刺啦”一聲,聽上去就像是一碗涼水被倒進了滾開的油鍋之中一般,帶著沒完沒了的尖銳的回響,刺激著人的耳膜。
女鬼停住了動作,呆呆的站在廟門前。
沈輕歌雖然是送來了捂著夏北風嘴巴的手,卻還沒從他身上下去。她依舊騎在夏北風的後背上,抻著脖子向外張望著。
你怕我出聲被那女鬼聽到,可現在你自己的腦袋已經快伸到人家的麵前了,倒是不緊張了啊。
“那家夥看不見?他努力的仰起頭,對沈輕歌問道:“一直隻能靠著氣息找人?”
沈輕歌緊緊的盯著女鬼的動作,敷衍似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又過了一會讓,那女鬼依舊沒有動作,沈輕歌倒是重新的低下了頭。
“她的腿燒沒了。”沈輕歌震驚的看著夏北風,難以置信的說道:“那地方我去過那麼多次,從來沒遇見這種情況。她運氣不錯,隻是碰了一下,就燒掉了一條腿。”
“可能是因為你認識主人吧,裏麵都供著牌位了,鬼王有靈唄。”夏北風隻是思考了一下,便接受了這件事情:“現在應該奇怪的不是那個家夥為什麼站在那不動嗎,既然已經燒起來了,不知道跑嗎?嚇傻了?”
雖然“鬼王有靈”這個詞聽起來很別扭,但是眼下的狀況,這個解釋應該是最符合實際的吧。
“說不準。”沈輕歌泄氣了一般的低下了頭,鬱悶的吐了一口氣:“牌位什麼的早就已經沒用了,你要是說它以前認識人的話也是有可能。可是現在鬼王已經不在這了,他明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