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隻是這樣的試探,上麵的東西卻依舊嚇破了膽似的,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從他們二人正上方的部位向逃離開來。
沈輕歌回手將槍尖戳上了天窗,同時大聲的喊道:“呔!那小賊!哪裏跑!”
夏北風翻轉手腕,將手裏那小小的東西一彈,射向了身後的天窗。
沈輕歌的搶和夏北風扔過去的東西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到達了天窗邊緣。
在房頂四處亂竄的家夥此時正好路過天窗的下方,頓時被自上而下的攻擊紮了個對穿。
簡直就是一出人間慘劇。
夏北風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還是從正下方開始的,各種意義上的紮成了一出人間慘劇。
直到這時,他剛剛扔上去的東西才有了點反應。
房頂上傳來了一連串沉悶的爆炸聲,聽上去就像是一掛鞭炮炸開了一般,沒完沒了的響了好一會兒。
爆炸聲停歇了之後,他們二人才聽到房頂上傳來的慘叫。
“這叫的也太慘了吧,跟殺豬似的。”夏北風遺憾的搖著頭,走到了天窗的正下方。
掛在沈輕歌槍尖上的那家夥是個看著不過八九歲歲的小男孩,一張尖嘴猴腮的小臉,瘦的跟一隻生病的猴子一般。渾身上下看著也沒幾兩肉,身上的骨節十分明顯的凸出著,一雙手看上去跟雞爪子也沒什麼太大的差別。隻有肚子向外突出的十分明顯,和懷胎七八月的孕婦有的一比。
他身上穿著一套明顯過於肥大的短袖短褲,光著腳,渾身上下的皮膚黝黑發亮,衣服上也全是黑乎乎的汙跡。那張因為沒什麼肉而顯得有些滑稽的臉此時正扭曲成一團,大張的嘴裏不斷的發出某種毫無意義的,高分貝的噪音。
他的身體是半透明的,在陽光下顯得十分的模糊,時隱時現,似乎隨時都會消失。
沈輕歌的長槍從他一條大腿內側插入,槍尖則是從他胳膊下方的肋骨出冒出頭來,使他他斜斜的串在槍上,隻能不斷張牙舞爪的掙紮著,卻始終逃離不了。
除此之外,他身上還掛著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新鮮傷口,看上去就像是被什麼高溫的東西灼燒出來的。
“嘖嘖……真是太慘了!”夏北風再一次感歎了一聲,也不知他到底是指這小孩子死的時候居然瘦成這樣太慘了,還是說他被掛在沈輕歌的槍頭上這件事比較慘。
“你就不能對小朋友溫柔一點。”
沈輕歌仰著頭望著那男孩子的臉,眨了幾下眼睛,竟將手裏的搶抽了回來。
“說的像你對他多溫柔一樣,用炸彈的人有什麼資格說我這個用冷兵器的殘忍。”
那男孩剛脫離了傷害他的那跟長長的武器,完全不顧上疼,一瘸一拐的順著房簷跳下了房頂,落在地上,一陣風一樣的消失了。
“你就這麼把他放跑了?”夏北風有些不解的問道:“他剛剛在房頂上蹲了好長時間,也不知道想幹嘛,不抓下來問問目的嗎?”
“不用了,他就是餓了而已。”沈輕歌將長槍往地上一扔,向他伸出了一隻手:“給我個碗……別再看了,那玩意就是個餓死鬼,別告訴我你不認識。聞到你做飯的味道,就循著香氣跑過來,想搶食而已。”
“哦?哦”
夏北風這才回過神來,不知從哪兒摸出了兩隻碗,遞給了沈輕歌一隻,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從鍋裏撈肉。
“認識倒是認識啊,就是覺得一旦他不是單純為了吃來的呢?好歹把他抓下來問問,這村裏二十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這個也不用了,我剛剛找人問過了。”沈輕歌撈了滿滿的一碗肉,鄙視的看了夏北風一眼:“再說了,他死的時候還是個小孩子,餓死鬼這種東西智商也普遍不高,他自己來的話估計不會有什麼別的目的,有人派他來的他估計也不知道那個人是什麼目的,留下來問他的話能知道點什麼?”
“說的也是。”夏北風點點頭,低頭在一鍋湯裏努力地尋找著牛肉:“您老不會準備把肉都撈光了吧,那我還是吃什麼。”
“誰叫你不多做點的,沒肉了就老實喝湯吧。”沈輕歌舉著筷子對著他點了兩下,趾高氣昂的教育了他幾句,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興奮的湊過來,問道;“對了,你剛剛扔上去炸他的東西是什麼啊,劈裏啪啦的一連串,跟鞭炮似的,還挺好玩的呀!”
“不告訴你。”
“說嘛,說了我把肉分給你一……兩塊。”
“那罐頭本來就是我買的好嗎!”
“三塊……嗯,五塊!不能再多了!你不說的話我就打你了哦!”
“哦,好吧,成交。”
夏北風說著便舉起了筷子,向沈輕歌碗裏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