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北風一動不動,真的跟死了沒什麼差別。
那小姑娘縮回手,又轉身回到了牆角,抱著膝蓋蹲下。
她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貼在膝蓋上,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裝睡的夏北風,一副可憐巴巴的童養媳模樣。
沈洛天去了一趟交警大隊,沒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卻不甘心就這麼回家,又怕不知道夏北風病房裏的人還沒走,隻能開著車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瞎晃,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兒。
也不知是沈家的祖墳風水出了什麼問題,他們家裏的人幾乎個個都有點劍走偏鋒的意思。
到了沈洛天這一代,家裏兩個孩子幾乎走向了兩個極端。
一個吊兒郎當不務正業,年過三十了依舊沒個正經工作,女朋友換的跟翻掛曆一樣勤快,又喜歡到處亂跑,一年到頭都回不了幾次家。
還時不時的搞出一身駭人的傷來,也不知道他這麼多年在外麵都是靠著什麼東西活下來的。
另一個,則是常年蹲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比起古時候養在深閨裏的大小姐還誇張。
沈洛天隱約記得,上一次一天之內跟這麼多陌生人說話的時候……好像是他十五歲那年。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一直在不停地強迫著自己和那些並不想交流的人說話,單單是這件事情,就已經幾乎消耗掉了他所有的精力。
人和人為什麼一定要互相交流呢?
他疑惑的思考著這個問題,很快的混過了一下午的時間。
直到接到了他爹打來的的電話。
沈雲溪教授剛剛下課,本來隻是習慣性的打個電話,想問問自己小兒子要不要晚上出來一起吃個飯。
實際上他已經在網上訂好了晚飯,給兒子打電話這種行為完全是日常任務一般——反正那孩子肯定是拒絕的。
沒想到卻聽到了“大兒子昨天晚上出了車禍”這個驚人消息,和“小兒子居然出門了”這個核彈爆炸一般的驚人消息。
他被這兩個消息,主要是後一個消息刺激的拿著電話,足足有一分鍾沒說出話來。
沈洛天衝著電話那頭喊了好幾聲,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信號不好,準備掛電話重撥過去的時候,才聽到那邊的人說道:“你來學校接我一下。”
沈洛天楞了一下。
那邊沒聽到回應,也不知道是不是誤會了什麼,試探性的補充了一句:“行嗎?”
“啊……行倒是行啊……”沈洛天調轉方向盤,一邊轉彎,一邊疑惑的問道:“可是……你們學校在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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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在前一天晚上被那女鬼恐嚇了一次之後,心裏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她早在半個月前就算到自己有一次血光之災,搞不好還要丟命,這段時間一直在想辦法把這場災禍送出去。
她本來的目標其實是某個姓葉的怪物,可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什麼消息,居然消失的無影無蹤,連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至於其他的人……
她兜兜轉轉了十幾天,也沒找到一個能幫的上忙的人,直到前天在堵葉白羽的時候遇到了夏北風。
她和夏北風兩人確實有段說不清理不明的淵源,說是熟吧,其實不算太熟。
但若是說不熟……還想也不太對勁。
當時她也不過是抱著病急亂投醫的心情,將自己做過手腳的雨傘留在了夏北風的車裏。
其實那會兒她心裏也是沒什麼底,隻是覺得就算是夏北風真的出了什麼事,說不定葉白羽就會現身來收拾這堆爛攤子。
至於葉白羽會把賬算到誰的頭上,到那時候再說也不遲。
然而現實卻是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夏北風確確實實將那場死劫替她扛過去了,而且看那樣子好像還沒什麼太大的損失。
她所不知道的是,這件事其實反而替她招惹來了一個更不好惹的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