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眼睛,看見了一張幹瘦的人臉就在她的麵前,兩人的鼻尖幾乎就要貼在一起。
那人麵色枯黃,眼角額頭都是深深的皺紋,眼中布滿了紅血絲。
他見嶽瑤醒了,咧開嘴對她笑了一下,露出了黃的有些發黑的牙齒。
“娘子。”
他這麼對嶽瑤說道。
嶽瑤下意識的尖叫了一聲。
她這次叫的比之前任何時候都用力,甚至在閉嘴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嗓子裏隱隱有些血腥的味道。
然而卻沒有聽到自己嘴裏應該發出的那個聲音。
那男子看著她聲嘶力竭的叫喊,咧開嘴笑了。
他笑起來的時候也很難看。露出粉紅色的牙肉,嘴巴幾乎要咧到耳根,鼻子還有些歪。
“娘子,你不用著急。”那人笑著對嶽瑤說道:“我是來接你回家的。”
他嘴巴一開一合間,散發出了一股惡臭,迅速的彌漫在整個浴室,熏得嶽瑤感到有些惡心。
她閉上了嘴巴,驚恐的看著麵前的男子。
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泡澡的水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一缸的鮮血。而那男子的頭,就漂浮在這缸鮮血裏,隨著血液的晃動上下晃悠著。
嶽瑤忽然感到了徹骨的寒冷,再一低頭,就看到剛剛還是亮白色的浴缸竟變成了一個狹窄的棺材。
“娘子,為夫在這等了你一個多月了。”那男子將自己的腦袋在血裏滾了兩下,“歡快”的說道:“之前那個死屍將你看的嚴實,為夫也隻能遠遠的看著。今天我們夫妻終於團聚了,以後就不要再分開了。”
嶽瑤冷得發抖,渾身上下的皮膚都開始泛起了不正常的青紫色。她抱著腿縮在了棺材的角落,將額頭緊緊的貼在了膝蓋上,盡量的縮小自己身體所占的空間。
既是為了取暖,又是為了躲避那越來越近的男人。
那男子左右轉了幾圈,始終沒能看到嶽瑤的臉,便將頭停在了嶽瑤的正前方,小聲的嘟囔了幾句什麼。
從血水中一點點的伸出了兩隻比竹竿粗不了多少的胳膊,環住了嶽瑤的身體。
嶽瑤低著頭抖的更厲害了。她驚恐的瞪大了眼睛,透過自己的胳膊和腿之間的縫隙,眼看著那枯瘦的胳膊貼上了自己的皮膚。嘴巴不住的顫抖著,鼻子一抽一抽的,最終卻什麼都沒能說出來,也沒能哭出來,隻能任由自己被那男人整個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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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陽在自己的包裏找了一遍,沒找到幹淨的衣服,才猛地想起來他已經兩天沒洗衣服了。
“我想回家。”蘇陽小聲的自言自語著,轉頭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同事。他們一個個簡直睡得像死了一樣,除了胸口還會起伏之外。
然後蘇陽就毫無心理壓力的從同事的背包裏翻出了一件幹淨的T恤衫,走向了浴室門口。
他試著推了一下門,沒推動。這才發覺門已經被反鎖了。
臥槽,這女人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啊!我還能衝進去對她做點什麼嗎?
蘇陽驚訝的瞪了一眼麵前的玻璃門,再一次深呼吸,平複了一下心情,對著浴室的門說了一句:“,既然這樣,那我就把衣服給你放在門口了,你洗完自己來拿吧。”
浴室裏靜悄悄的,沒有人回答。
“你聽到了沒呀,聽到了吱個聲行嗎?”蘇陽再一次衝著浴室裏麵喊道。
依舊沒人回答他。
“喂……你沒事吧?”
自然還是沒聲。
蘇陽困惑的皺了一下眉,側過頭,將耳朵貼在了門縫
真是太猥瑣了!
被人看見的話我就不要活了!
蘇陽一邊趴在門縫上仔細的聽著浴室裏的聲音,一邊在心裏瘋狂的吐槽著自己現在的行為。
浴室裏安安靜靜的,甚至連一丁點水聲都沒有。
蘇陽抬頭看了一眼門上的彩繪玻璃,那玻璃的另一麵掛著一層厚厚的水蒸氣,模模糊糊的根本什麼都看不清。
那水蒸氣還聚成了幾顆小水滴,正緩緩的向下滑去,在玻璃上留下了幾道清晰的痕跡。
蘇陽深吸一口氣,又敲了幾下門,沒得到回應之後,火氣直接上來了,回過身想找個東西把門砸開。
接著就看到剛剛還昏迷不醒躺在床上飾演屍體的某個人正坐在床上,迷茫的看著他,還有他手上的衣服。
蘇陽也跟著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衣服。
他娘的簡直太尷尬了。
蘇陽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