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沒拴,在看到嶽瑤之後立刻一邊大聲叫著一邊向她跑來,直接把她嚇的呆住了。

何明聽到狗叫這才抬頭看到她,不知道為什麼他還緊張的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孕婦,才熱情的將嶽瑤迎進了自己家的院子。

後來的事情倒是挺簡單的。嶽瑤的到來受到了何明一家的熱烈歡迎,甚至強烈的要求她在這多住幾天。

何明家裏隻有三間小瓦房,卻住著五個人。除了他的父母之外,還有他癱瘓在床的奶奶,和他懷孕八個月的嫂子。

而他的哥哥則常年出門打工,一年到頭隻能在家住上半個月。

現在又加上了嶽瑤。

嶽瑤就這麼在何明家中住了下來。每天幫著何明的嫂子和媽媽做點家務,閑著沒事就四處逛逛,看看從來沒見過的農村風景。

不知為什麼,何明家鄉的鄰居對嶽瑤並不算熱情,還經常在她身後指指點點,小聲的議論著什麼。回去問何明,得到的答案也隻是“鄉下人沒見識,對她有些好奇”。

大概住了幾天,嶽瑤又多多少少發現了點不太對勁的地方。

比如村裏的人對何明家人也不算熱情,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冷漠。他們對待何明一家的態度還不如對待嶽瑤這個外來的陌生人號,竟然有些人在路過何明家門口的時候還會朝院子裏吐口水。而且他的人,就算是不吐口水也要說聲晦氣。

比如何明的父親有一天帶著何明半夜出門,不知去做了什麼。直到第二天上午倆人才筋疲力盡的回家,直接倒在床上一直睡到了傍晚。

比如何明的嫂子幾乎不開口說話,每天隻是沉默的幹著農活,還常常對嶽瑤翻白眼。

也有人在嶽瑤閑逛的時候試探的問她是不是真的要嫁給何明,準備什麼時候回自己家之類的問題。

當時這些事情都沒有怎麼被嶽瑤放在心上,她一直沉浸在與何明久別重逢的喜悅中,就連何明家裏那糟糕的生活條件都能忍受,更別提別人異樣的眼光了。

因為她一直覺得自己做什麼事情都是她自己的自由,別說剛認識沒幾天的人,就連她的父母也是管不著她的。

直到今天晚上,何明的父母專門弄了一大桌子好菜,說是明天就讓何明跟著嶽瑤去她家裏提親。所以今天正式好好招待一下嶽瑤,既當做歡迎也當做踐行。

嶽瑤聽了當然十分高興,一頓飯吃完,肚子都撐了起來。

她剛吃完飯,就覺得有些困,便跟何明家人打了個招呼,去床上躺下了。

那時候何明的嫂子還破天荒的給嶽瑤蓋了被子。

嶽瑤一邊在心裏開心的想著嫂子終於接受我了,一邊慢慢的睡著了。

她這一覺睡得很沉,在熟睡中恍恍惚惚的感覺自己被人挪動了,放在了一個什麼東西裏,還蓋上了蓋子。然而她睡得太熟,隻是迷迷糊糊的以為自己做夢,始終沒能醒過來。

她躺在那東西裏晃晃悠悠了一段時間,又被放下。

接著她便醒了過來。

嶽瑤躺在棺材裏將這段時間的經曆簡單的捋了一遍,還是沒想明白為什麼會發生現在的情況。

她自己崩潰一般的大哭了一會。發泄完情緒之後,臉上的表情又堅定了起來。她又低頭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開始抬手去砸自己上方的棺材蓋。

我不能就這麼死在這。我要出去,然後一定要嫁給何明。

她這麼想著,越發用力的砸著棺材蓋,發出了“砰砰”的悶響。

砸了一會之後,她漸漸的感到了體力不支,呼吸也有點困難起來。

可能是缺氧了吧。

嶽瑤深吸了一口氣,發現自己的肺部完全沒有舒緩的感覺,又有點氣餒。

棺材裏的空氣越發的稀薄,嶽瑤也沒什麼力氣在去掙紮了,隻能絕望的抱著肚子,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剛剛那陣強烈的求生意誌也隻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來得快去得也快。現在的她甚至比一開始發現自己在棺材裏那會還要絕望。

她的呼吸越發的困難起來,意識也漸漸的模糊,眼前雖然一直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但她知道自己的眼皮也在一點點的沉下來。

我不會,真的死在這吧。

半昏半醒之間,她腦子裏閃過這樣一個念頭,接著無意識的吐出了兩個字:“救命……”

她話音剛落,就似乎聽到有人輕笑了一聲。

嶽瑤強打著精神瞪大了眼睛,尋找著那發出笑聲的人。

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

“有人嗎?”嶽瑤左右轉動著腦袋,使勁的拍著上方的棺材蓋,大聲的喊道:“有沒有人啊,救命啊!”

“沒有人的呀。”忽然有人回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