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側身讓出一個人能通過的過道,馬路對麵停著一輛看起來挺低調商務車。
有事就不能發個微信麼,非要擺這麼大陣勢,嚇壞了鄰居多不好,就算是沒有鄰居嚇壞了路過的貓貓狗狗也不好啊。
沈雲歸雖然心裏十分憋屈,表麵上卻顯得滿不在乎,大步流星的走向馬路對麵,看都不看一眼堵在他家門口的這一群可疑人士。
那輛車雖然外表看起來毫不起眼,車裏的布置卻十分豪華,不過沈雲歸卻不怎麼在意這些東西,他從剛剛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這群人是怎麼知道他住在哪裏的。
前排隻有一個司機,在他坐下之後馬上發動了汽車,後排有一個頭發胡子全白了的外國老人,現在就坐在他的身邊。
這個外國老人就是花了三千塊錢在路邊買唐伯虎真跡的那個外國土鱉,啊不,是客戶,名字好像是叫威廉,還是威爾來著?。
我就說嘛,仿製的水平那麼高怎麼可能隻賣三千塊錢,原來真實的目的是這個啊。
他想了半天,覺得猜不到對方究竟要做什麼,就幹脆背靠著真皮座椅開始閉目養神。完全無視了老人激動地在他耳邊喋喋不休。
那輛車一路不停,一直開到了機場,到了機場之後一行人直接就上了一架飛往新疆的飛機——這群人連連機票都早早準備好了,然後與他們在新疆機場等待已久的另一群同伴彙合,一行人足足坐滿了五輛越野車,浩浩蕩蕩的奔向了羅布泊開始了他們這群人的送死之旅。
在這個過程中沈雲歸數次想要逃跑,都被老人的養子,也就是當時帶頭堵在他家門口的男人帶人阻止了,最後一次是在新疆機場外,當他試圖跳車逃跑,結果被人立掌劈在後頸,直接暈了過去。
他所不知道的是,對方其實也跟他一樣心裏充滿了疑惑,這些人原以為他隻是一個單純的鑒定古董的學者,想請他幫個忙而已,雖然請人的手段有點激烈,但他的反應也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預料——不是隨便哪個學者都能隨隨便便的放倒三個專業保鏢的。
我們到底找來幫忙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這是被“綁架犯”們此時一致的心聲。
沈雲歸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他是被尖叫聲吵醒的,伴隨著尖叫聲同時發生的是地麵的劇烈震動,作為一個曾經民間考古界泰鬥,沈雲歸的專業素質並沒有隨著這幾年的悠閑生活退步,當他在聽到那明顯充滿了恐懼的尖叫聲時,身體就先於大腦做出了反應——不管發生了什麼先跑再說。
不得不說他多年來養成的優秀的職業意識在這個時候救了他的命,而其他跟他同來的人就沒有他那麼好運了。
他下意識的跑出了幾百米,感覺腳下的地麵震動已經逐漸平穩了,才慢慢的放緩腳步,抽空回頭看了一眼到底發生了什麼。
很顯然,在他暈過去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他剛剛逃出來的地方是一片到處都是帳篷的露營營地,光看帳篷的數量,沒有一兩個小時是弄不出來的,不過現在那裏已經不能稱作營地了,隻能能說是一個大坑。
地麵還在不停地震動,曾經的營地已經完全跟周圍的砂礫融為一體,然後伴隨著愈演愈烈的地震,向沙坑的中心下沉。而沙坑的正中心,有一個巨大的黑色不明生物正在慢慢出現。
沈雲歸目瞪口呆看著那個黑色的怪物,因為距離太遠他並沒能分辨出那究竟是個什麼品種的生物,或者說像什麼品種生物,那東西露出地麵的部分看來隻是它身體的一部分,而這會它正在努力的從沙坑中向外掙紮,因為四周都是不能借力的砂礫,這個過程顯得十分吃力。
那東西爬出來的地方下麵很明顯還有很大的空間,隻見四周的沙子隻是迅速的下沉,越來越快,仿佛那裏有個無底洞一般。
隨著那東西的動作越來越激烈,沙坑範圍也越來越大,很快就延伸到了他的腳下。
他隻好轉身繼續狂奔。
也不知跑了多久,大概有七八分鍾,也可能是十幾分鍾,等他再次回頭的時候,背後已經恢複了平靜,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沒有人,也沒有什麼從地下鑽出來的黑色怪物,隻有黑夜中顯得格外寂靜的一望無際的沙漠。
我活了三十多年,見過的怪物多了去了,死裏逃生的次數更是多到數不清,就從來沒遇到過像現在這麼莫名其妙的操蛋的情況。——悲憤欲絕的前民間考古界泰鬥沈雲歸先生
天亮之後沈雲歸試圖憑借著記憶找到昨晚出事的地方,但是很快就放棄了,連個指南針都沒有,想在沙漠裏找東西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他就這麼一個人被留在了沙漠裏,除了半夜逃命的時候順手拽來的一件外套之外什麼都沒有,更慘的是連自己在哪一個沙漠都不知道。
連寫遺書的紙筆都沒有!
如果夏北風不出現的話,也許他就會這麼死在沙漠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