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梨花看他說的斬釘截鐵,反而抿嘴笑了起來,然後扭頭對大長老說道:“我願意和這個男人成親,讓他加入我的家庭,成為我生命的一部分。”

“不是吧!梨花,你可要想清楚!他可是個漢人!你的父母就死在漢人手上!”

“胡鬧,真是胡鬧!大長老,我絕對不允許這麼胡來的事情發生在聖壇!”

“梨花,你可是聖女!這個汗狗不可能為了你一個人留在這裏一輩子的!”

除了青麵、黑麵和白麵,其他長老們紛紛叫了起來,幾乎全是持反對意見,其中更以橙麵的穆塔長老叫的最響最惡毒:“這是褻瀆!這樣的女人哪配做我族的聖女!大長老,我強烈要求將藍梨花剝奪聖女的資格,將這對傷風敗俗的男女一起蠱殉!”

“穆塔,你給我住嘴!”藍梨花先前還隻是微笑著靜靜的聽著長老們的反對之詞,但是當穆塔長老叫起來的時候,她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一雙眼睛變得冰冷,“你先祖不過一個外姓家奴,因為立下戰功才脫了奴籍慢慢爬了上來,你別以為你在外壇用來收買人心的手段,內壇真的不清楚麼?覺得自己現在是外壇的執事長老,有了進長老會的資格,便可以在這裏對我指手畫腳了!”

“告訴你,就算我父母雙亡,我藍家也不是你穆塔家能夠高攀得起的!你那三眼小兒,還是老老實實在外壇找個‘門當戶對’出身奴籍的媳婦是正經!”

藍梨花這話說的毫不留情麵,而且直接戳在穆塔家最羞恥的曆史上!雖然那橙玉麵具遮住了臉,然而那人全身顫抖,握成拳頭的手背青筋畢露,顯然已經到了快要爆發的邊緣!

“你……你這……”

“夠了!”大長老猛的站起身來,“現在可不是內鬥的時刻!穆塔長老,梨花說的沒錯,我們這些長老雖然是她的長輩,卻不是她藍家的人,她要和誰成親,我們隻要獻上祝福便是。隻是……”

“梨花,穆塔長老能夠走到今天的位置,也是他家祖祖輩輩兢兢業業的成果,你身為我苗家的聖女,怎麼能夠有這種門戶種姓偏見?如果你今天這話傳出去,豈不是讓萬千想要憑著自己努力向上奮鬥來改變身份地位的平民寒心?”

“你們兩個,都向對方賠禮認錯!”

夏天站在一旁低著頭,用眼角的餘光看著麵前這些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爭吵,心裏有些擔憂,不過更多的卻是微嘲。看來這苗家聖壇也如外麵的塵世一般,也有著偏見、隔膜、仇視和勾心鬥角,雖然隻有寥寥幾句話,但是也大概能夠看出這十個算得上這裏最有權勢的人之間的派別。那黃晶、綠玉的長老顯然和橙玉麵具的穆塔長老是一個派係,剛才就數他們大義凜然的叫得最響;而青銅、藍鋅兩位應該和藍梨花是一隊的,不僅刻意遠離穆塔長老一邊,而且很明顯在穆塔長老叫囂的時候,投過去了極為厭惡反感的眼神;而剩下的紫黑白三位就應該是中立派,從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們應該執掌著聖壇的大部分權力,更在兩個敵對派係中間充當著調解人的立場。

唯獨最左首的赤金長老,自始自終都閉著雙眼沒有參合進來,也是夏天唯一一個沒辦法對他作出任何猜測的長老。

“不過……就怕你們鐵板一塊;如果不是這樣三足鼎立,恐怕根本連問詢會都不必開了,我直接就該投胎去了。”

隻是想到自己的性命要靠出賣自己的愛情才能延續,夏天心裏便覺得沉甸甸的異常難受。

這時,隻見帶著橙玉麵具的穆塔長老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對大長老沉聲說道:“大長老,我承認剛才我有些過於激動,但是那是為了維護祖製,不能讓聖女逞一時之氣,便將這個如此危險的家夥留下來!我在這裏向聖女以及各位道歉,剛才不該對聖女口出妄言;但是,我還是堅持原來的意見,聖女不應該和這個汗狗成親!”

“哼!”藍梨花卻別過頭,俏臉斜著向天,不做任何表示。

“梨花!”大長老的聲音提了一個八度。

“大長老,我不覺得我說的有什麼地方錯了!憑什麼要我向他道歉?”藍梨花冷笑道,“剛才我可是聽的清清楚楚,穆塔長老可是要剝奪我聖女的地位,想讓我去死!對這種人,我便是話說再難聽十倍,也不為過!”

“而且,他根本什麼都不懂!以為我真的稀罕這個聖女的位置麼?大長老,你別用長輩的身份壓我,如果真要讓我給這種人道歉,我情願自廢掉一身蠱術,封掉這十多年的記憶,去外麵當一個普通的苗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