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快走…………”在漆黑如墨的墓道中傳來,令人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很快,此人已經衝到能隱約見光亮處,方能辨明來人,隻見說話的人,滿身是血。左臂的整個手臂已被齊刷刷斷掉,右臂的前臂被傷,骨已斷,就靠一點皮肉連接著,晃晃當當地來回搖擺,動脈早已被切斷,血像自來水開閘一樣噴湧而出,有的流到前心,由於山洞裏溫度過低,已經變成了血痂,後湧出來的血,又凝固了一層,就像漆了一遍的門,又漆了一層,顫顫抖抖,像涮肉之時的血豆腐。一個人身體內能有多大血量,怎能禁得住這樣的流淌!要不是憑借著頑強的毅誌和求生的本能,早已倒下多時了。那兩條臂膀,傷口極其古怪,沒有骨頭茬子,沒有參差不齊的茬口兒,不像是被鈍器所傷,更不像是在奔逃過程中四處的岩壁所斷,那一定是被利器,而且是十分鋒利的銳器所傷,至於是被什麼兵器所傷,不得而知,至於前麵發生了什麼,也不得而知。因為喬三爺是在前方探路的,喬五爺是守在洞口負責接應的。
現在喬三爺這樣的慘狀,著實把喬四爺嚇了一跳。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墊步擰腰,竄了上去……
衝到近前,喬三爺已經變成了血葫蘆,頭發披散,由於雙臂已殘,並無絲毫招駕之功,更無半分還手之力。四爺膽子大,再加上心疼三哥,便瘋了似的不管不顧,決心與傷殘三哥的對手決一死戰,隻求同生死,並不退半分。
可是臨近三爺之後,才發現,追殺喬三爺的是一個碩大的暗影,身高達三丈,不舞刀,不動槍,隻有兩隻大前臂,具體這是什麼怪物,血灌瞳仁的喬四爺,早已無力分辨。傻愣愣地呆在原地。但見得在喬三爺的後背上還抓著兩把鋼鉤,這兩把鋼鉤:明晃晃,亮睛睛,你不動,它就鬆,你若動,血就崩,直勾勾,鉗肉裏,越抓越緊,越緊越疼,想甩甩不掉,想扔沒法扔。
這兩把鋼鉤,一看就不屬於來人。而是屬於喬三爺身後的怪物,這隻怪物了不得:鋼鐵身,金鋼甲,脖子長,六隻爪,身前一對明晃晃的大夾,腳下四隻粗糙糙的大爪。原來在喬三爺的身後,跟著一隻碩大的螳螂,這兩把鋼鉤就是這個畜生的前觸角。
喬三爺心知自己時日不多,忍著巨痛,勸四弟快些逃命。“四弟,快些出墓,此處凶險並非一般,莫要鬥一時之勇,以免丟了性命……”話還沒說完,這隻鋼鐵螳螂前觸角左右一分,喬三爺就被活生生撕成兩半。但是這隻螳螂並未停手,而是繼續用兩把大鋼鉤,亂刨屍體,直至變成肉泥,方才止用,又用那頭上的須子,吸食喬三爺的屍肉,就連地上落下了一灘血也沒有放過。這幅慘景,在日後喬四爺的夢裏,沒少出現過。收起悲傷,喬四爺找回了被甩在一旁的喬三爺的人頭,放置在近旁跪拜,“三哥,英靈先未散,四弟一定為你報仇血恨。”站起身形。這才回正視麵前這一鋼鐵怪物。說來也納悶,這怪物在喬四爺收拾,跪拜的空當竟然並未攻擊。
風吹了進來,吹散了懸浮於洞內的血霧,喬四爺站定,仔細觀瞅:原來此鋼鐵螳螂的四條腿是固定在墓道的走道上的,此墓道的兩個邊緣,修了兩條鋼軌一樣的東西,如果不仔細辨認根本發現不了,因為年代久遠,早已變成了山體的顏色。喬四爺和師傅蕭道仙學藝之時記得師傅說過,有一種墓穴,在墓道裏布滿了(銷信兒)埋伏,這些(銷信兒)較人厲害多倍,對於初入墓道,不了解內情的人,往往吃虧上當,隻有深喑玄門八卦,排兵布陣的人才可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