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落炎聞言,微微搖了搖頭,接著又點了點頭。
對趙宗陽的盲目崇拜,在侯府的軍士裏,已經成了一種風氣,甚至都快要成為精神支柱了。理智地來說,這不太好,而且與侯爺一直以來的理念很不契合。侯爺一向都在強調,人最應該相信和崇拜的人,就是每個人自己,而不要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別人身上。
但從另一個方麵來說,一個人,一支軍隊,一個國家,往往就是需要有這麼一個英雄的存在,才能鼓舞起大家的精神和凝聚力。侯爺自身不想做這種救世主一般的人物,但在別人的眼中,他恰恰就是這樣的人!
被眾人看做是救世主的趙宗陽,這會卻是在陣法裏,有些頭暈腦脹。
在這個誅魔陣裏,什麼都看不見。但卻不是離魂陣那樣的滿眼漆黑。確切地說,視覺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完全正常,但看到的,卻是白茫茫一片,煙霧繚繞一般,自己就像是置身在雲層之中,不知去向何處?
這樣的狀況,跟瞎子其實也沒什麼區別。
“什麼玩意啊,這麼邪門?”這時,耳中傳來一個清越的聲音,可以明顯地感覺到,就在自己的身旁。
趙宗陽一伸手,甚至都能拉到冉冬夜滑膩的玉手,但相距這麼近,就差沒有貼身的情況下,居然也無法看見彼此的麵容。
“你跟來做什麼?真要來拖侯爺的後腿?”趙宗陽不樂意地說了一句,心裏卻是充滿了感慨。
“切,誰拖誰後腿,還說不定呢。”冉冬夜滿嘴的不屑,但卻是緊緊地將自己的手攥在趙宗陽的手心,似乎生怕分開了一般。從那微微顫動的指尖來感受,她的心裏還是有一些七上八下。
“罷了,來都來了,現在趕你走,你也走不出去,那就湊合著吧。”趙宗陽歎了一口氣,說道:“不過在這裏,你可得以本侯的命令行事,不要傻乎乎地一個勁往前衝,免得壞了侯爺的好事。”
冉冬夜不滿地悶哼了一聲,心裏卻是有點暖洋洋的。小白臉的話,雖然說得不太好聽,但卻可以很輕易地從中品出,他是在保護自己,怕自己有危險。
“哈哈,想不到侯爺還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不過請侯爺放心,老朽三人是不會傷害公主殿下的。”明空的聲音,突然傳入了趙宗陽的耳中。讓趙宗陽愕然的是,居然感受不到,這聲音是從哪個方位傳出來的!
“魔由心生,每個人心中,都潛藏著一個魔鬼。我們這誅魔陣,就是要為世人誅殺你心中的魔。”明空的笑聲,在這一片白茫茫一望無際的空間中,顯得是那樣的淒厲。
恍然間,趙宗陽眼前一亮,一片濃霧仿佛在一瞬間散去,出現在趙宗陽眼前的,是一片難以想象的富麗堂皇。
那是一座美輪美奐的宮殿,即便以趙宗陽皇族的身份,也從未見過如此勝景;即便開元的宮殿已經可以稱作是窮奢極欲,但與眼前的景象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若非趙宗陽的手,還與冉冬夜牽著,他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上了傳說中的天國?但說來也是蹊蹺,明明能感覺到冉冬夜就在身邊,但根本看不見。盡管身邊沒有了濃霧,盡管整個宮殿都曆曆在目,但最詭異的是,居然還是看不見近在咫尺的冉冬夜。
“哇哇,這座宮殿好漂亮,比大周的皇宮要美上不知道多少倍。”冉冬夜的聲音,同時也響了起來:“小白臉你看見沒有?咦,你跑哪去了?不對啊,我分明拉著你的手呢!”
天啦,冉冬夜分明也進入了這宮殿之中,看到了與侯爺一模一樣的景象,但奇怪的是,咱們兩人,能感受到彼此,但卻無法看到彼此!
這誅魔陣,真是邪乎地過分了。
“**,就是人的心魔,在**麵前,忘乎所以,迷失了雙眼,再也見不到身邊的人。侯爺,這種感覺如何?”明空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聲如洪鍾。
趙宗陽心中一震:這麼說來,我是被心中的**蒙蔽了?不太對啊,經曆了九生就死之後,我對錢財什麼的,早就看得淡了。
不過,說起來,也不是完全看不上錢。為了複仇大業,我將二皇子所有的錢都給搜刮了,現在還要直接掌握雁北的各種礦產。不管是出於何處目的,但至少可以說明,我的內心深處,對錢財,還是重視的。
這誅魔陣,是否喚醒了我心中隱藏著的由於**而產生的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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