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候駕到,蓬蓽生輝啊。”趙宗陽一進門,聚金樓名義上的掌櫃崔進就迎了上來。
聚金樓每天來來往往的人極多,三教九流都有。絕大多數,他這個掌櫃是不會出麵的,隻有在京城裏最頂級的權貴,他才會親自出迎。
趙宗陽以往雖然在這些權貴裏基本是說不上話的角色,但畢竟身份擺在那裏,麵子上的事,還是得做到。更何況,這廝以前是十賭九輸,不知道往這聚金樓裏扔了多少錢。這樣的客人,哪有賭場不歡迎的?
“別說那些虛頭八腦的話,本侯一看你這長相,就知道沒安好心,估摸著正惦記本侯今日要扔多少銀票在這裏吧?”趙宗陽也沒客氣,一副很強勢的模樣:“不過你這次要失望了,本侯今日來,就是準備大殺四方,到時候你可不要賠得當褲子哦。”
“順候說笑了,咱們開門做生意的,全靠兄弟們幫襯,江湖財江湖散麼。輸贏乃兵家常事嘛,順候是咱們的老主顧了,我相信今日,一定會時來運轉的。”
此人摸爬滾打多年,是個四處逢源,八麵玲瓏的人精,表麵上是笑意盎然,讓人有一種很受用的感覺。不過心裏麼,確實是在冷笑。
這個送財童子,這十多年來,不說往聚金樓裏搬了座金山,一座銀山是有了,早就成為了遠近聞名的笑柄。特別是前幾日,與徐熙辰的那場賭局,更是輸得一無所有……本來以為他永遠不可能再出現了,沒想到今日居然還有臉來,而且還趾高氣昂,大言不慚地說要大殺四方!
難道真是在哪裏摔倒,就要從哪裏爬起來?
天大的笑話!
“什麼叫時來運轉?本侯難道還需要借助運氣麼?全憑實力取勝的好不好?”趙宗陽很囂張地笑道:“不過就怕本侯殺得興起,下狠手,要是一不小心把賭客們的錢都贏光了,把聚金樓的客人都給趕跑了,那可就不好意思了。”
饒是崔進這樣在人堆裏打滾的老油條,也差點被趙宗陽這番話刺激地哈哈大笑。
順候看來上次輸得太慘,真是受了刺激,腦子出了問題,居然能有如此宏偉構想,實在佩服!
“侯爺盡管放開手腳,務必玩得盡興。即便侯爺把賭客們的錢都贏光了,我聚金樓也是能舍命陪君子的。”崔進以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大不了,把整座樓一並輸給侯爺好了。”
“哈哈哈,這話我喜歡。”趙宗陽囂張地狂笑,大手一揮:“打賞!”
跟在趙宗陽身後伺候的,正是前日裏在相國府門前大嗓門為趙宗陽歌功頌德的那個侍衛,叫做趙勳。趙宗陽覺得這廝是個人才,便直接提拔成貼身跟班了。
作為一個頂級紈絝公子哥,身邊沒這麼一個能來事的狗腿子,確實很不方便。
趙勳聽了侯爺的吩咐,二話不說,扔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隨手一甩,輕飄飄地打到了崔進的臉上。
真正意義上的一擲千金……
崔進的心裏很不舒服,若是換個誰,敢這麼當麵打臉,保證會死得很慘。但沒法啊,是趙宗陽的手下幹的。再不濟,人家是侯爺,是先皇兒子啊。自己呢,雖然在外人眼裏,似乎很吃得開,但自家事自家知,人家那是看在二皇子的份上。
在真正的頂級貴族麵前,自己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二皇子的一條狗罷了。給你麵子,叫你一聲掌櫃;不給麵子,你連一隻狗都不如……
“順候真是大手筆,小人謝過。”崔進不得不搭著笑容,鄭重其事地將銀票折好,收下,還要千恩萬謝的,盡管心裏在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