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朱翔的立場之後,李軒也沒太著急趕過去要畫,連賣主找來都沒用,相信他也不會輕易賣給其他人。
李軒先是在周圍又轉了幾圈,等圍觀的人都散盡了之後,才如一名普通客人一般,一邊挑選著一邊挪到了朱翔的攤鋪,跟做賊似的!
其實,說起來還真是!別人價值一百多萬的油畫,被兩個人暗中商定私吞了,中間因為種種原因還帶有不少的欺騙,不是做賊是什麼?
要說沒什麼心理負擔那是假的,也許那個名為鄭文的青年人,還真缺這些錢呢?
即使這家夥不缺錢,但這種做法也過於奸詐了,擺明了是要把他當水魚宰嘛!
如果鄭文不知道這副油畫的價值,又或者沒那麼快找上來,在眼不見為淨的情況下,李軒還不覺得有什麼。損失再大,也隻能怪他自己不識貨。
但剛剛的一切李軒可是盡收眼底,在對方分明知道的情況下還欺騙,就不是他希望出現的結果了。
不過,在聽到鄭文親口把油畫的價值說出來之後,李軒心裏就不再對這油畫抱什麼希望了,所以他並不需要擔負什麼。即使在看到朱翔之後的表現,他也沒覺得自己能輕易地把畫搞到手。
朱翔是一個商人,從之前的接觸來看,李軒知道他是一個比較現實的商人,逐利的特點展露無疑,隻是手段比較正常罷了。
而這麼一個現實的商人,會因為之前的承諾,放棄掉即將到手的七十五萬巨款嗎?這顯然不大可能!
如果真是有很高的守信度那倒也罷,但這狀況未必能說明他是否正是因為誠信的原因。誰知道,這朱翔是不是另外還有什麼陰謀陽謀的等著自己去鑽?
對於人類的言語和行為,李軒更願意相信儀器。隻可惜在這古玩市場內,並沒有什麼適合的掩體供他躲藏,否則他早對朱翔發出探測指令了。
不管怎麼說,從朱翔剛剛把他另一個熟人欺騙得團團轉的舉動中可以看出,自己要想以理想的價格把畫搞到手是不太可能的,甚至還有可能直接放棄掉這幅畫。
李軒這次過去的目的並不是為了畫,更多隻是想了解一下情況而已。能弄到最好,弄不到拉倒。
所以說起來,他也沒必要擔負上什麼心理包袱才對,反正最終受益者並不是他。當然,如果真的以便宜的價格把畫搞到手了,他心裏或許會對這個可憐的鄭文產生一絲愧疚感,但卻絕對不會手軟,該拿的還是得拿。
“軒子!可把你給等來了!嗬嗬!”見李軒過來之後,朱翔當先開口道:“我跟你說,剛剛賣家找回來了,不過被我拒絕了!算你小子運氣好,碰到了我。要換成是別人,恐怕這畫就得易主了!”
如果沒見著剛剛發生的一切,或許李軒還會覺得這朱翔是在開玩笑。畢竟他才離開十幾分鍾而已,天底下哪有這麼巧合的事?即使真有,也不該發生在自己身上才對。
但結果,這種“湊巧”的事還真不巧讓他給碰上了!
李軒笑了笑,回答道:“翔哥!其實剛剛這裏發生的情況,我都看見了!”
“哦?”朱翔頓時來了興趣,對李軒笑道:“你都看見了?嗬嗬!我這人就是這樣,答應別人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哪怕是再多錢也不行!”
說著,他左右觀望了一番,招呼了李軒一聲:“進來吧!我把畫給你!不過,說好的十一萬可不能少,我可是已經幫你把錢墊上了!”
“啊?”聽到這話之後,李軒愣住了!
這什麼情況?難道朱翔並沒有後續的打算,就這麼以原先說好的價格把畫賣給自己?
不會吧?
在李軒看來,這朱翔即使不獨吞掉這幅畫,也總該把這畫的價格往上抬幾分才對!哪怕是比七十五萬少,也不會是像現在這樣,一分錢都不加就賣給自己啊!
十一萬,算上自己之前押在他手裏的兩萬,加起來正好是他們兩人之前說好的十三萬。
單憑他和朱翔兩人的關係,這似乎不太可能!
更何況,自己剛剛都已經明說,自己已經把一切都看在眼裏了,而且雙方也僅僅是口頭協議而已。在這種情況下還不加價,李軒都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李軒並沒有聽錯,朱翔確實是這麼說的,而且也起身準備這麼做。隻是李軒從一開始到現在,都被自己先入為主的觀念給誤導了。
李軒認為,能夠睜眼說瞎話把熟人都騙得團團轉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擁有多高守信度的。
但是人性這東西,又怎麼是他一個普通人能研究透的呢?誰說守信度高,就不能說謊騙人了?講信用是一回事,但在不和自己原則衝突的情況下,欺騙別人似乎也沒什麼吧?
自從有了守信度探測儀之後,特別是見識到那個極有原則的怪物覃定國之後,李軒一直把人性看得太簡單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會出現一二的混合體,否則兼容性會出問題。
但結果卻是,一二混合體的數量遠遠超出了單一或單二的數量。就像覃定國那樣,單一的特性反而被認為是怪物。
這點,一直到李軒確認朱翔不是在開玩笑之後,才明白過來。
對此,他還不由地自嘲了一番。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李軒在愣了一會之後,疑惑地問道:“你真打算把這畫以我們之前商定的價格賣給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