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快去催催你秋華姐，客人都等急了!”“哎。”“小乙，去給楓林七號居的客人送一瓶十年杜康。”“哎。”"小乙，”“哎,"“我還沒說呢，你哎什麼哎。"“奧，”燕小乙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看著紅梅促狹的目光，笑著說“紅姐，別鬧了，正忙呢，什麼事兒啊？”“我想吃芙蓉坊的桂花糕了，你去給我買點兒來。”燕小乙猶豫了一下，“紅姐，等會兒行嗎，現在太忙了。”“嗯”紅梅點點頭，“你可別忘了啊，我先去陪客人了，買回來直接放我房間就行。”“我燕小乙辦事兒，您還不放心嗎？”…………“今天來了一個大主顧，聽說是戍邊的將軍呢，我可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萬一被看上了，那下半輩子就有著落了。”“得了吧，人家會看上你，我也不想那虛妄的事了，能和他春風一度也是好的啊，長得那麼帥，身體又棒，尤其是他臉上的那道傷疤，哎呀天哪，真是愛死他了。”燕小乙聽著夾雜著少兒不宜的說笑聲，向著門口走去，心裏想著終於可以歇歇了，去芙蓉坊買桂花糕就當是散步吧。走出大門，氣溫明顯降低了不少，樓裏的吵鬧和街上的寂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陣風吹過，帶走了路邊樹上的幾片枯葉，燕小乙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天上不多的星星，還有在烏雲裏若隱若現的明月，露出了一個明朗的笑臉，進入青樓兩個月了，當天他被燕叔帶進樓裏，洗澡之後露出了本來麵目，讓閱人無數的燕叔都差點晃瞎了自己那24K的鈦金狗眼，精致的五官，如玉的肌膚，咋看之下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樓裏的人都瘋了，這個捏捏他的臉，那個揉揉他的頭，連最冷靜的東籬廳廳主都說燕小乙有超越他的潛質，當時燕小乙有一種拿拳頭和他的臉進行交流的衝動，你個老玻璃，一臉褶子還自認為風流無比，你怎麼不去死啊。後來還是燕叔解救了他，把他從人群中拽了出來，幸虧及時，不然燕小乙是不是完整的都成問題。不出意料的，燕小乙成為了青樓裏一名光榮的跑堂。當然，順便兼職幫廚，化妝師，采購員（主要是幫樓裏的姐姐買胭脂水粉還有糕點什麼的).作為一個十三歲的少年，樓裏的姑娘誰也不會認為他有什麼攻擊力，所以房間對他是不設防的，時不時的還調戲他一下。總的來說，這兩個月是燕小乙從小到大最幸福的兩個月，不用學各種禮儀，不用麵對先生那張永遠沒有表情的馬臉，不用想完不成功課明天會不會受懲罰，不用麵對那無休無止的算計，所以就算累一點他也是開心的，真開心。突然他停下了腳步，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不是說讓我出來曆練嗎，您老人家怎麼也跟來了？”自路邊陰暗處走出來一個中年人，一席青袍，風度翩翩，就是臉有點長。他麵無表情的說到“這兩個月玩的挺爽吧，功夫都忘光了吧。”燕小乙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怎麼回呢，我每天晚上都會打坐兩個時辰的。”燕小乙還真沒說謊，畢竟當一個少年進入一個陌生的環境的時候，無論有多成熟，心裏還是會感到不安的，這時候練功就不再是負擔和功課，而是對未知的恐懼的一種抗爭和對過往的懷念。中年人冷哼一聲，伸手抓住了燕小乙的右手，一股內力進入燕小乙的體內，遊走一周後被他收了回去，放開燕小乙的手，又冷哼了一聲道“勉強合格，不過你也別太高興，你妹妹都達到三層了，你還沒有突破，當你被你妹妹超過去的時候，我看你還有什麼臉麵當這個哥哥。”燕小乙翻了個白眼，心說就算燕妍突破三層也不是你的功勞啊，那是人家段三娘教導有方好不好。中年人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冷冷的說到“如果你被你妹妹超過去害我丟了臉麵，我就隻能給你進行一次‘特訓‘了。"說完還故意冷笑了三聲。燕小乙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望向他，“師傅，有沒有人和你說過，當你笑的時候，你的臉就會被拉得更長。”中年人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平靜的說道“你以為這麼幼稚的激將法會對我有用嗎，今晚醜時你來這裏，我要指點你劍法。”看著他沒有表情的臉，燕小乙很後悔激怒他。中年人是燕小乙的師傅，名為王思辰，從小就教導燕小乙練功，七歲的時候燕小乙趁他出門，把他養的一條狗的狗毛都剃光了，當他回來的時候，狗已經凍死了，王思辰就說指點他劍法，結果以藤條做劍把燕小乙打的半個月都沒能下床，後來再上課的時候，他對燕小乙說，我打你，你還有機會恨我，可是，大黑能恨誰呢？看著師傅通紅的眼睛，燕小乙覺得那一年的冬天特別冷。從那以後，隻要燕小乙犯了錯或是惹得王思辰不高興了，王思辰就會指點他劍法。燕小乙現在連死的心都有了，這不是嘴賤嗎，你說你沒事招惹他幹嘛，燕小乙恨不得扇自己倆嘴巴子。當然這隻是想想，他不會真扇的，畢竟怪疼的。回到青樓時，大廳裏已經沒多少人了，房間裏傳出各種喘息聲，燕小乙來到紅梅的房間門口，站了一會兒，聽到裏麵沒有聲音傳出來他才推門進去，把桂花糕放在房間中央的桌子上，轉身出去了。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發現同屋的王六還沒回來，燕小乙也不感到奇怪，樓裏分三班倒，下班之後沒人管你去哪，隻要別耽誤上班就行，王六一般都是等到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才會一臉疲倦的出現，和燕小乙抱怨又輸了多少錢。等到快醜時的時候，假寐的燕小乙睜開眼，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間。來到碰到師傅的地方，四下張望的時候，突然感到身後有掌風襲來，燕小乙下意識的一躲，然後反手一掌，打到一半的時候頓住了，一把劍正抵在了他手掌的前方。燕小乙訕訕的收回手臂，望著王思辰那張長臉委屈的說道：“師傅啊，咱能不能有點新意啊，見麵就偷襲，多不符合你光輝的形象啊。”王思辰看了他一眼，心說我在你心中有什麼形象嗎，“別說閑話了，時間不多，我們開始吧，今天不教你新的劍法了，我來檢查一下你原來學的劍法忘了沒有。”燕小乙的肩膀一下子就胯下來了，如果是教授新的劍法的話，挨頓削燕小乙也不是太在意，最怕的就是老家夥打著檢查他劍法的名義削他，不僅白挨一頓削，還什麼也學不到，看來臉長這件事兒真是老家夥的硬傷啊。一直到卯時，王思辰才放燕小乙回去，當燕小乙一瘸一拐疲倦的回到青樓時，就看見大堂裏站滿了人，燕小乙感到很奇怪，平常這個時候姑娘們一般都在屋裏休息呢，畢竟工作一晚上了嘛。今天這是怎麼了呢，燕小乙從人群裏擠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