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澳洲最南,豔遇無聲(1 / 2)

陌生的國家,陌生的語言,陌生的餐食,陌生的人。路上遭遇的所有陌生,都是因為內心湧動的行走的渴望。從第一次忐忑不安的獨行南澳,到一次比一次遙遠漫長的行走,都是陌生而美好的經曆。是的,因為陌生,讓我更加謙卑,那個名叫“自我”的東西,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在許多次的陌生行走之後,我變成了現在這個讓自己更加舒服和喜歡的樣子。

在2005的第一天,在遙遠的南半球的國度,她於他,或他於她,在那一天,應該真的有一點點的愛情吧,那種無聲的美麗的愛情。因為隻餘回憶與懷想,所以便真的可以永遠了。

去澳大利亞,是一次準備漫長的旅行。

本來早就可以去了,卻一拖再拖,因為我非常爛的英語,讓我實在鼓不起勇氣去實現這次單獨的旅行。所以這張參加一次初夏4月的酒會時被糊裏糊塗抽中的免費往返機票,雖然非常昂貴,卻幾乎被我放棄——除了澳航讚助的機票,更獲五天四晚的酒店住宿及旅遊行程,折算下來,多麼大的“便宜”啊。朋友們都在嫉妒,都說可不能白白浪費!機票的有效期限是當年12月31日之前,我卻一直拖到11月中旬才去辦簽證。等簽證半個月,再等邀請方安排行程,這樣等來等去,我出發時已是新年的前兩天。12月30日的晚班機,先飛墨爾本,再飛目的地南澳大利亞的首府阿德萊德。

不管我的英語如何爛,為了不辜負朋友們的嫉妒心以及我的好運氣,在這一年最後一天的中午,我到底還是站在了阿德萊德美麗的藍天下。

因為很確切地知道我的英文水平,邀請方南澳旅遊局非常細致貼心地為我安排了旅程,卻沒有出麵接待,我簡直感激至極。想想看,接待一個英語水平幾乎為零的人,無論對對方還是對我都會非常累,而且會令我覺得難堪。他們善解人意地將我的酒店安排在緊鄰唐人街的希爾頓酒店——他們可能擔心我在當地餐館甚至看不懂英文菜單。

但無論如何,我的新年夜過得寂寞又充盈。阿德萊德是座寧靜的小城,美麗、幹淨、友好。新年夜,維多利亞廣場搭了一個舞台,有歌手在上麵載歌載舞,人們在下麵跟著跳舞,舉著可樂或是啤酒,卻一點都不喧囂,他們快活而又平靜地迎接著他們的新年。

新的一年,在鍾聲、煙花和歡呼聲中正式來臨。

我躺在床上,想著新年第一天的旅行——去袋鼠島,據說那是一個有著海獅與袋鼠、考拉和無邊草原的美麗島嶼。

袋鼠島離阿德萊德有兩小時車程,兼45分鍾航行。最後上車的是一個穿著東南亞長裙的東方女子,她選了我旁邊的座位。我們一直沒說話,直到上船。她問我:“從中國來?”我點頭,再問她。她說:“馬來西亞。”嗬嗬,我是Rose,她是Linda,都是最簡單的名字。

1月是澳洲的夏天,可是,這天卻冷得要命。我隻穿了一件T恤,她隻穿著薄薄的長裙。我們沒有老外的耐寒體格,所以一路叫“好冷好冷”,卻又快活地一直在笑。

下船後繼續上車,要去一個叫海豹灣的海灣,近距離地看海獅。這是一個讓人驚喜的期待,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在原始生態中看到海獅的。但是,沒想到行程這麼漫長,又過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我們才終於到了那個可以看海獅的名叫海豹灣的地方。

一車的人跟著導遊慢慢走下海灣,這時我才發現,除了我們,還有一個高大的男子,隻穿了一件短袖格子襯衫。忍不住細細看他:深藍的眼睛,金發,還有天真而熱情的笑。他轉頭向我,正好迎上我的眼睛。

凝視持續了一秒,或許更短,但我清晰地感覺到,我的心,輕柔,但是真實地動了一下。

我喜歡這樣的眼睛,清澈得就像眼前的碧綠海水。何況他那樣高大,我無邊地漫想著,如果在想要哭泣的時候,我的頭,正好可以伏在他的胸前,沾濕他心口的那片衣襟……

聽不懂導遊在講些什麼,隻得對海獅們一氣猛拍。海灣是這樣的美,白沙碧浪,海獅們慵懶地躺在沙灘上,間或有幾隻扭著肥胖的身體去海裏遊泳,或是嘴對嘴親昵。我揚頭看天,忽然聽到身後連串的快門聲,回頭看到那個藍眼睛男子正將鏡頭調轉向海獅。我的臉微微紅起來,我不知道,剛才他是不是將我的背影收入了他的鏡頭,那麼,我隨風飛揚的黑色長發和桃紅絲巾,會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