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要把自己的手提燈打開,卻突然聽到河水中傳來了嘩啦啦的聲響,沿著聲音看去,卻發現不遠處的柳樹下有一個灰黑色的身體在河水中遊動著,仿佛浪裏的一條遊魚。
不會是水鬼吧,劉飛看著這麼鬼魅的身影,心中一時有些駭然,這條河雖然平時看起來非常溫順,好像一個端莊賢淑的少婦一樣,但是一到雨季,山洪暴發,立刻就變成了潑婦,氣勢洶洶,河水中每年都會死人。老人們都說是水鬼幹的。劉軍浩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從小耳濡目染下,還是比較恐懼的,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網兜。
雖然這並不算什麼武器,但是人在恐懼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的找到身邊可以依靠的東西仿佛這樣才能夠讓自己安心。聽到嘩啦啦的流水聲在自己的耳邊響起,隻見那灰黑色的身影朝自己遊來,劉飛的心更加緊了,那流水聲傳在耳朵中顯得毛骨悚然。
“誰?!”他終於忍不住了,大叫了一聲,手中的手提燈打開,頓時一個**的身影浮現幾丈外,那身影被白光一照,用手擋住眼睛。
“你個小兔崽子照啥照,沒見過人下河捉鱉?”一個大嗓門在河中響起。
“五爺呀,你大半夜還在河裏,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水鬼呢”劉飛也聽出他是誰,心中暗自嘲笑自己的膽子越來越小了。
這人的名字比較搞笑就叫劉五,他是村裏的老漁夫,按輩分算是劉飛的爺爺,因為他排行老五,因此小輩的人就叫他五爺。劉家溝的漢子幾乎都是捕魚高手,但是要說高手中的高手,絕對非五爺莫屬,他老人家跟魚打了一輩子的交到,一片水下有沒有魚,是什麼魚,他隻要用眼一瞧,就能夠看出來。
飛叉刺魚更是他的一手絕活,以前經常可以看到他穿條短褲,手中握著魚叉,弄一個竹筏子飄在河麵上。當遇到大魚的時候,他伸手一抖,魚叉已經飛入河中,濺起道道水花,收起時上邊已經釘上了一條十來斤的大魚。
隻是在青山鎮魚蝦根本不值錢,他老人家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因此捕魚這項絕活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收益,他也隻是當做樂趣來做。
這些年五爺的年紀漸漸增大,已經很少出馬了,不知道今天晚上這老爺子怎麼想起來捉鱉了。
“你咒老子是不是?你來幹啥,不會是洗澡吧,到別處去,我著剛下的網籠頭,別將老鱉驚動了。”老爺子提了提手中的柳條須籠說道。
“沒事,我本來準備在河邊捉幾個青蛙炒著呢,你老既然在這兒捉鱉,我就不下河,等會兒須籠裏進的魚給我弄半斤怎麼樣?”劉軍浩將自己的工具隨手扔在地上,饒有興致的看著他下須籠。
須籠是一種專門的捉鱉工具,農村一般用柳條或者竹子編成的,形狀有點像大肚子的酒瓶,開口脖子處很細,還編有一個漏鬥狀的須籠頭,漏鬥的內側插得是削的尖尖的竹篾子,是用來防止老鱉逃跑的。
引老鱉的誘餌都是特製的食物,把豆餅或者麩子用新鮮雞血浸泡後放在紗布內包好,然後將紗布團固定在籠內。不過老爺子捉鱉的食物卻不是這些東西,而是用自己的獨門秘方配的誘餌,老鱉對這種誘餌好像特別敏感,一聞到這種氣味方圓半裏的老鱉都會紛紛趕來。老爺子最得意的時候是一晚上能捉了大半簍子老鱉,那段時間幾乎將方圓十幾裏的鱉子鱉孫都捉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