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了街道的偏僻小巷,寂靜的宛如鬼片裏的墓地。
倒不是無人居住,幾個耷拉著的破舊木門裏麵,有著四五家鎖的嚴嚴實實的平房。住這裏的,大半是要為生活奔波的打工人,白天基本是不會有人在家的。若是到了傍晚,這裏便會是另一番情形了。
拐角的一棵老楊樹下,堆積著大量的生活垃圾,上麵多次調用鏟車來這裏處理過,然而總是不到半個月,這裏便又會堆滿。畢竟這裏距離路上的大垃圾箱太遠,忙活了一天的人也並沒有什麼力氣和心思去那麼遠的地方扔垃圾。
白池騎著自行車,仔細觀察著土路上有沒有碎玻璃渣子。有一次不知誰把碎了的啤酒瓶扔到路上,紮破了車胎不說,大冬天的老頭子在外麵給他補胎時還被玻璃渣劃傷了手。
他光是看著就覺得痛。
白池是幾年前被老頭子收養的,感情說深不深,但大冬天老頭子在外麵用涼水補胎本來就不輕鬆,還添了這麼一檔子麻煩,就是以白池一直以來的沒心沒肺,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了。
稍稍放慢速度,拐了一個小彎,三個無論穿著還是行為舉止都明明白白彰顯著不良二字的年輕人,不知為何堵在了路口。
停下車子,白池回頭看了一眼——這裏已經離馬路口相當遠了,要回去的話未免太過浪費時間和精力,他向來討厭這樣的麻煩。想著稍微等等,結果半晌了三人還是沒有要離去的意向,模模糊糊的不知在推搡著什麼,不時發出混混們標準的笑聲。
“那個,”白池按了下車鈴,從車上下來,往前走了幾步,“能不能讓一下。”
三人便回過頭看向他,滿臉的不爽。
“你們擋著路了,能讓我過去一下嗎?”
看麵貌也是附近的中學生吧,一名染著時髦的混混標配黃色頭發,一名倒是中規中矩的黑發還穿著不知哪個學校的校服,隻是校服上打了很多或許在年輕人看來很是酷炫的補丁,而最後一名倒是花褲衩配格子衫,一雙人字拖,一看便知是個無業遊民。
歪了歪頭,白池瞥了一眼他們身後,仍然看不清是什麼。心下有些疑惑,即使並不信有鬼,白池此時也難免有些懷疑這些人是否招惹了髒東西。
巷子頗窄,三人隻是正常的走過來,白池便已被三人包圍了起來,穿著人字拖的無業遊民,伸手在他肩上點了兩下,一口煙噴到了白池臉上,“小子,幹什麼?想學人家英雄救美?”
是個女的?白池心下暗暗凜然,無數文學和影視作品中都表明,女鬼是最為難纏的,想來自己隻是路過,應該不會被纏上吧。
一旁染著黃發的中學生見白池默默不語,以為他被嚇的說不出話,登時笑著用手上的木棒敲了敲白池的腦袋,“這就嚇到了?真是慫貨啊。”
而穿著校服的混混也不知怎麼想的,竟伸手去拽白池的自行車,兩次拽不過來,當下一瞪眼,一腳將白池的自行車踹到了地上。
皺了皺眉頭,白池沉默著彎身想要扶起自行車,結果被一腳踹開。看著三人笑著踩踏自己的自行車,白池歎了口氣,“自行車啊,修起來是很麻煩的。”
並不會什麼武術,也沒有什麼超能力,白池從小能在殺人狂開辦的孤兒院裏活下來,全憑自己迥異常人的力氣。
僅僅是稍一用力,踩著自行車的三人便被掀翻在地,白池撣了撣身上的土,接著硬挨了那個人字拖的全力的一腳正踹。
“衣服髒了洗起來也很麻煩的。”
輕飄飄的一掌扇了過去,人字拖想要躲,但愣是沒能躲開,寂靜的小巷子傳出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人字拖愣了愣,似乎有些懵了,抬手向白池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眼中有些茫然,而後摸了摸被扇了的右臉,“媽的,”口中罵了一句,想要再說些什麼,結果臉上開始有什麼流了出來。
他擦了擦,結果越來越多,腫了老高的半臉開始滲血。好半天,人字拖終於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嚎。
無聊的看了一眼另兩個中學生慌亂的給人字拖做處理,白池便推著車子要離開。
然後身形頓了頓。尖銳的刺痛從後腦勺傳遍整個脊椎,令白池的整個身子都戰栗起來。踉蹌了一下,若不是扶著車子,這一下恐怕會直接倒在地上了。
反手一把抓住了木棒,白池一腳將偷襲自己的黃毛踹到了幾米外的磚牆上,“喂喂,很痛啊。”嘴上是這麼說著,白池臉上卻慢慢浮現出了有些愉悅的笑容,衝著黃毛急匆匆的走了兩步,他又驀然的停在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