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初秋,北境就已經下了幾場大雪,白色的雪花,點綴著這片銀色世界。
茫茫萬裏的大雪山上一座千裏城牆盤曲蔓延。城牆上被一層厚厚的積雪覆蓋,看上去活像一隻吞了獵物的大白蛇。
戍夜人站在雪白的,高聳萬丈的城牆上向城牆外俯瞰而去。
凜冽的北風呼嘯而過,仿佛帶著鋒利的尖刀,將戍夜人的臉上畫出許多裂痕。
他們的頭發被吹亂,如同瘋子一般,滿臉的胡子上被凍出許多銀白透明的冰渣。
他們身上穿著冰冷的,厚厚的衣服,上麵地能夠看到模糊的“夜”字,這身衣服和脖子上的紋印是他們身份的象征。
他們在宣誓成為戍夜人之後,脖子上便永久地烙下“夜”字紋印,隨後發給一套印有“夜”字的衣服和一把不起眼的兵器,從此成為受人唾棄的戍夜人。
城牆外麵是一望無際的黑鬆森林,裏麵的鬆樹全是黑色,其上散發著死亡氣息。
據說黑鬆森林後麵的大山內還有更為恐怖的東西,隻不過從來沒有人踏足過那裏。
不是不願踏足,而是不敢。
鳴笛聲想起,此刻大雪山城牆上站著密密麻麻的人。
“祈禱那些倒黴的家夥別被食魂鬼抓住,但願他們能夠平安的回來。可憐了那對夫婦,和尚在繈褓中的小燭天。”城牆上一個身穿黑色棉袍印有“夜”字的白發老者擰著眼睛向下麵看去。
大雪山城牆下的五六個人遠遠看去,如同螞蟻一般,向前爬行。
城牆下麵,戍夜人首領手執鐵劍,站在城門口,同幾人一一握手,那五六個人揮揮手。
願平安歸來!
願平安歸來!城牆上的那些人齊聲喊道。
眾人行禮後,放下粗繩地將精鐵打造的,一側的城門牢牢地關閉。
城門撞擊發出一聲悶響,城牆上麵的那些人全部向那五六個人投來注視的眼神。
“記下這幾個人。”戍夜人首領叮囑身邊的隨從。
“領主,都已經記了下來,我念給您聽!”那黑瘦的夥計嚴肅地說著。“李路,程海,劉大海,燭雲,蘇沫,還有一個繈褓中的嬰兒燭天。”
這是戍夜人的規矩。隻要有人從這城門中走去,他們的名字便會永遠地記在那本厚厚的,古樸陳舊的本子上,同時再大聲說一遍給戍夜人兄弟姐妹聽,以此永遠銘記於心。
因為,一旦踏出這城門,他們便有可能再也不會回來。
能回來是福氣,但有時候也是噩耗。
活著回來自然是好;如果死了回來,這些戍夜人便會毫不猶豫地讓你再死一次。因為,你已經成為食魂鬼的傀儡。
大雪山城牆之所以建立,就是為了抵禦城牆外那成千上萬的食魂鬼。
天空灰蒙蒙的。沒過一會,便有飄起了雪花。起初雪花很小,如同頭皮屑一般,後來,竟下起了鵝毛大雪。漫天飛舞的大雪在黑鬆森林的上空盤旋著。
“這他娘的什麼鬼天氣?剛一出城門就飄起了大雪!”劉大海黑色鎧甲內裹著厚厚的棉衣,即便是如此,依然能夠看到他瑟瑟發抖的樣子。他扛著一柄黑鐵戰斧,一隻手抹去胡渣上的雪花,罵罵咧咧地說著。
“這種天氣出門可不祥,之前這種天氣出去的那幾個隊沒有一個回來的。不行,我們還是回頭吧!”瘦弱的李路瞪大了眼睛,還沒進入黑鬆森林就已經,就已經東張西望。
“你他娘的,能不能說點吉利的。再說那城門已經閉上,沒完成任務你還想著回去?”劉大海輕輕地推了一下李路,但是哪裏知道弱不禁風的李路被這麼一推,居然倒在了雪地上。
劉大海微笑著連忙上前將李路扶起,但是李路的眼神中帶著深深地怨恨。估摸著如果不是自己實力太弱,恐怕早已經和劉大海大幹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