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好像拖的時間久了一點,明天補一更。
看著雪顏法杖上升起的冰霧,我心中隻剩下一個念頭——玩完了。
隨後的絕望中,我放棄了一切抵抗,頭腦中一片空白,隻是呆呆地看著冰霧。
死前的最後幾秒,人會想些什麼?沒有在麵對死亡的人,無論怎樣絞盡腦汁,都無法猜那些與死亡僅距離幾秒的人,腦子裏在想什麼。
我的腦海從空白中恢複過一點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身邊的敵人,估計是之前打得太激烈,所以恢複神智之後立刻想到這個。
那兩條狗都各忙各的,圍殺我的隻有三隻魔嬰。
記得有句話叫死也要有個墊背的,我要不要試試?我的第二個想法浮出腦海。
一絲笑意滑上我嘴唇,都活到考慮這個的份上了,我是有多失敗。
當然,我沒有什麼動作。就和我知道有三隻魔嬰在砍我,我卻毫無動作一樣。
因為死在冰霧下和死在魔嬰手中,一個早點,一個晚點。沒啥區別。
同樣,我殺魔嬰,或者雪顏殺魔嬰,對我而言,肯定是有墊背的了,還不如少花點力氣,思考思考人生呢,雖然我的人生隻剩下沒幾秒了。
恩,這種時候,一般應該回首往事,看看自己幫過誰,欠著誰,愛過誰,恨過誰,做成過啥,有啥還想去做……然後仰天大笑三聲,我吳濤竟然死在如此鼠輩之下……
想到這兒,我竟然還真試了一下……
你妹……
一思考之下,我發現我從來欠誰一次,幫誰一次,從來錢貨兩清。這個也就算了,我愛過的、恨過的、做過的、沒做過的怎麼全是考卷啊!!
我本來還殘存著點笑意的嘴角連抽十幾下。我吳濤是活得多單調額……
好不想死啊!
終於,一個正常點的想法。我想道。
可不經意間,思維又飄向了別的東西,一些潛意識裏感興趣卻因為“價值不大”而被我判為微不足道的東西。
魔嬰也真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沒事拿個瓶子亂逛幹啥呢?
聽說當年秦朝宰相李斯在被判罪開剁的時候感慨過一句:兒子啊,我突然想再和你牽著家裏的阿黃出去打獵啊,可惜現在不行了額……
是不是當人在世界中闖蕩,就會在他內心生成一張表格,寫明了一切疑問,一切可作出的選擇,一切可獲得的東西的價錢呢?
然後再排個序,分個類。貴的,便是值的,縱使付出的代價大到驚人,而便宜的,便是不值的。可以扔一邊去,甚至連注意一下都是浪費腦力。
但當人的處境變化,大起大落,得到或失去什麼之後,這張價值表便會重排,也許這時的人,會用當年價值萬兩黃金的東西去交換當年倒貼三百塊也不要的東西。
就像有的窮人永遠不知道窮時生活的真實,有的富家子永遠無法想象溫飽的可貴。
生命,就是一座蹺蹺板,當你奔向向上翹的一端時,你突然會發現,自己得到的,隻是最低。蹺蹺板的另一頭,甚至當時自己隻認為是理所當然的東西,卻在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在蹺蹺板上奔跑,便是對著自己價值列表上某樣東西的追尋。而在你停下時的位置,便是你對價值表上各物品的選擇。停下時的高與低,則是你最終心裏的評價。
放棄一切,隻衝向最高點,留下的,隻是獲得後空虛。一個死活追求成績,並且達到班級第一、年級、省市第一的學生,他那時感受到的,會是什麼?
沒有人知道。但我更願選擇在蹺蹺板的平衡點附近走動。關注最高,也關注最低,便是在追尋的同時,享受旅程。似乎隻有這時的高低位置,是平穩的。
沒想到,一個有關魔嬰的瓶子的問題,會引出我這麼多感慨,不去當哲學家真是浪費。我暗暗苦笑了一下。
等等,為啥我想了這麼多還沒死呢?就算我防禦高,那幾個魔嬰敲了我半天沒敲死,雪顏的冰霧也早該把我變成速凍豬,呸,變成冰雕了。
正疑惑處,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打斷了我的發呆。
很久以前,當林亦峰和吳濤兩個名字還沒有任何交集的時候,血林曾經說過一種比較常見,但很實用的反法師武器。叫做“羈魂瓶”。這是地獄魔族的幼崽的一種特殊器官,是這些幼崽在未成年時期,用來收集加速成長所需的靈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