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入夢境(1 / 3)

姓吳名濤,嚴銀中學一二百號人裏勉強排個(帽送:此處少寫個“百”字我:滾)十五二十的。

最平凡日子裏最平凡小鎮中最平凡那一群人中一位,這就是我。

家鄉嚴銀鎮,也就硬幣大的一個江南老鎮,唯一的特色便是有一條名叫楓河的小河貫穿小鎮。

一條小河,幾縷陳舊的炊煙,幾絲煙雨中,各自走向自己的遠方,偶爾與高或矮的舊村舍接觸一番。再來幾絲樟樹林中的沙沙聲,便凝成了這樣一個老鎮。

小鎮上,生活如每天日出日落般平凡地流淌在白牆黑瓦中,也許一張熟悉或陌生的麵孔,與主人家感歎幾聲門前的花開花謝,一天的雲卷雲舒便隨著楓河的溪水靜靜流向了遠方。

而對我,日出上學,日中上午修(對,就這個修,累掉了我一層皮)日落上晚自習。就是一天的全部。(歡樂:廢話。帽送:前麵那個,廢話。)

平凡與平和,是嚴銀的一切,也是我在嚴銀擁有的一切。也許這會延續到永遠,如果沒碰上那個詭異的夢。

每天枯燥的學習生活,晚睡早起的渾渾噩噩,加上那個連著做了十幾個月的噩夢,我這兩天已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完全處在崩潰的邊緣。

好在生活中總還是有一些美好的事情能讓我精神一振,比方說,鄰桌的那個女生又和我聊了一陣天,比方說,老師今天忘布置作業了,比方說初二這個學期結束後,晚自修就取消了。(帽送:此處用了排比手法,極有氣勢地寫出了……我:大哥,做題做傻了吧……)

比方說,每天還是會放學的。

“叮鈴鈴……”沙啞的晚自習鈴準時打斷了或者或那的聲音,一天枯燥的學業至此結束。

門口座位上,那坨怎麼看怎麼不爽的爛貨又終於從夢中醒來,飛也似得溜入夜色中。

“老師再見。”異口同聲地應和完儀式。大家紛紛伸個懶腰,各自打包回家。我也拎起書包,走向教室門。

“吳濤,先別走。”背後傳來一聲清亮的聲音。我心下咯噔一聲,緩緩轉過身。

背後是我們班長,每次晚自習結束叫我名字,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額,對了,忘了介紹一下。我們班長俗稱鑫哥。這家夥長得比細麵粗,比闊麵窄。哪天食堂菜太難吃,拿盆熱水從他頭上一澆,就又多了一道“排骨湯”。有時還真羨慕他,吃啥都胖不了(親眼目睹,連吃半個月巧克力,我激動老半天,你丫終於胖了三斤!結果他說,上次夏天量的,順手把外套一脫重量,又變回來了……)。當然,他有次也感歎,好羨慕你們啊,吃啥都能胖!引得班上一群女生鬱悶了三個月。他還有一個特點,就是高。雷雨天我特喜歡和他站一塊,因為有安全感——老子一米六,這家夥一米八——活脫脫一個避雷針!高,瘦,他很有當電線杆的潛質。另外嗎,這家夥光明磊落,人緣很不錯。而且住的比較近,小時候還常到他家去玩。(當然他也常到我家玩電腦,結果後來我下了遊戲被老爹抓,一直讓他背黑鍋。)

換在平時,我肯定會等他一起回家的。但今天不一樣,早晨恍恍惚惚時又做了那種詭異的夢,心情實在有點難以平靜。說來悲慘,初一我碰到了那個詭異的夢。夢的開端隻是個普通的夢,場景是嚴銀中學,隻是沒有一個人,一點聲音,隻是走著走著,背後傳來腳踏樹葉的聲音,回頭,什麼都沒有。而一轉過頭,便又傳來樹葉聲。最後我在驚恐中狂奔起來,夢境卻突然扭曲起來,天地間的一切都化成烈焰,而烈焰中,一隻詭異的怪獸獰笑著緩緩步出。我當場嚇醒。此後,我常夢到這種夢,景象也許多少會有點變化,但結局不會變改,而這隻怪物跟套了主角光環似的,在每一個那種夢中總要出現,惹得我一火,跑到外婆供奉的觀音像前,燒了兩斤香,禱告著,大哥啊,你累不累啊,纏了我那麼久,你就安安定定地去領便當走人了行不。

那晚夢裏,這貨很坑爹地跑過來:“有道理,不過便當呢?”那個夢裏我找了十八家飯店,統統關門,哎……

而難受的是從第一次夢到它開始,縱使不是那種夢,夢中,我也會感覺有什麼東西會在某個角落裏靜靜地用血紅的眼眸窺探著我。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甚至這兩個月,我就沒有做過它不出場的夢,而且那種血紅眼眸的窺看感在正常生活中也開始出現。可以想象,這種狀態下,根本沒心思等朋友,一起嘻嘻哈哈回家,隻想自己靜一下。

“吳濤,過來。”背後鑫哥又發令道。

“鑫哥,不是又要斷後吧?”我一看他手裏兩掃把,頓感自己都感覺回答的聲音有點慘。

“當然,好歹你也是半個英語課代表,陪我留下打掃。”鑫哥已經遞過一個掃把。

英語課代表,這倒是24K的事實,雖說我因為字太差每次作業寫得大家都看不懂,然後被撤了一半。我無奈接過掃把。

“這今天不是有值日生不?”我說。

“跑了一個,就一個人打掃衛生很可能來不及”鑫哥答著,我頓感自己開溜的希望徹底玩完了。

“哎(第四聲)——哎(第三聲)?那就多加兩個人也來不及啊,對吧?”我露出一個邪邪的笑容,反正自己留不了,就多拖幾個下水吧。

“破風,秋風,鑫哥說要打掃衛生呢。”他們倆也是我和鑫哥的好兄弟,一個隨和一個陽光,這本來不喊也許(如果注意到鑫哥抓人掃地,可能性會大大的提高)會溜了,不過,喊了嗎,不樂意也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