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一個少年剛發出了一聲慘叫便停了,原來嘴裏灌進了不少海水泥沙,一陣窒息,忍不住抬起了頭,把嘴裏的海水和泥沙都吐了出來,不住咳嗽。周圍一群青年男女看見他窘迫的樣子,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一個少女走出來,笑道:“二師哥,我都跟你說了,你偏不信,好在是師父罰你,要是師娘的話你還有命麼?”那少女身著綠衫,頭發都盤在了腦後成了一個髻,五官清秀可人,大大的眼睛,笑起來十分可愛。周圍人聽了她的話,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少年吐了吐口水,苦笑道:“你們這群家夥幸災樂禍,剛才偷偷跑出去玩,你們也有份,我代你們受罰,你們反倒來笑話我….”嘴裏仍是有泥沙,不住的“呸、呸”的吐。
另一個少年站出來,笑道:“首先,你是二師兄,大師兄不在,數你最大;其次,師妹都說了,師父就在你身後,誰叫你非說‘師父被師娘緊緊的捉住,跑不了啦,肯定已經回去跪他的玉算盤了,你們別想騙我’,我們可不是沒提醒你啊。”說著拿出香爐,道:“還有一半香沒燒完呐,二師哥,要我說你還是接著練吧,我們這次也幫不了你了。”接著做出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可是嘴角卻帶著壞笑。那把頭潛在水裏的少年說道:“好,孫老五,你等著,完事以後,我上次帶回來的那些黃油果,嘿嘿,你是別想吃一顆嘍。”說著屏住呼吸,又把頭紮進了水裏。那個叫老五的是他的師弟,姓孫,名智誠,排行第五。笑道:“這是師父的命令,我也不能不遵啊,再說師父是為你好啊。你不是和我們吹噓說,本門內功的基本功便是閉氣,練到極致之時,即使不呼吸也可以從穴道汲取所需的空氣,這‘分水術’師父也隻穿了你一個啊,二師兄,嘻嘻,等你到達這種高超的境界以後定然會感謝我今日用言語激勵你的。再說,你的那些果子我們早就給分….”小師妹趕緊做了一個噤聲的表情,眉目都是彎的,顯然在繃著怕笑出聲,孫智誠趕緊改口道:“我上次回家時帶回來一些秘製的蜂蜜兔肉,正想給二師哥嚐嚐呢….”二師兄苦笑道:“你就知道吃,難怪又矮又胖,哎,回頭讓我也嚐嚐….”
突然一個聲音道:“蜂蜜兔肉,聽起來不錯的樣子。”眾人各自回頭,齊聲道:“師父!”隻見一個五十歲出頭的老者站在一堆青年身後,身材瘦高,穿了一身粗布衣袍,洗的很幹淨,麵目清朗,謙衝和儀。小師妹跳出來拉著師父的手說道:“師父您怎麼來了?”師父笑道:“我看看我那個不肖弟子武功練得怎麼樣了?”小師妹央求道:“二師哥練了好久,好辛苦的,師父的懲罰也夠了吧,讓五師兄把兔肉拿出來孝敬師父您,咱們不讓二師哥吃,也就是了。”師父手撚胡須,向在水中閉氣的二弟子說到:“葉乘風,你看看蘇琳多懂事,小小年紀已經懂得替師兄們著想。”說著看了看蘇琳,眼中頗有期許之意。葉乘風抬起頭:“師父,弟子也就是隨口一說,你不是常教導我們要心胸開闊,不可因為別人背後說你壞話就暗算報複嗎?再說怕老婆也是君子之德啊…”老者拿他沒辦法,斥道:“你給我起來,我還有事找你。”
這名老者是便是七星派的掌門人,複姓諸葛,名然,掌管包括七汐島在內的六座小島。門下弟子大約有四十幾人,其中他自己的弟子共有九人,七男兩女,其他的是他兩位師弟的弟子,也有未正式收入門下的門人。七星派的創派祖師名為張五陽,號稱‘天一道人’。張五陽是個奇人,他命中五行都屬極陽,算是“全陽命”,家人起名為張五陽。據說命格為“全陽命”者,天賦異稟,身強體壯,然而屬天煞孤星,無法娶妻生子,否則家破人亡。於是他三十歲那年出家做了道士。他善於觀星占卜,推崇自然之力,從星辰運動中鑽研出了一門武學,後來創了七星派,門中雖多有修道者,卻並不禁止弟子婚配。諸葛然是三代弟子,他的師父是穆青道人,是張五陽的弟子,也是個道士。
師徒二人向島中央走去,島上到處種植著奇怪的植物,有的姹紫嫣紅,十分好看,有的則是奇形怪狀,難以名狀。葉乘風自小就看慣了的,自然是習以為常,倘若是外人進入此島,勢必詫異萬分。二人邊走邊談,葉乘風說道:“師父,師娘的病怎麼樣了?”諸葛然道:“應該沒有大礙,你師娘其實沒有病,這叫做症,島上的海氣蒸騰,當人身體虛弱之時,自會感到不適。乘風,我讓你測量潮汐漲落水位與時間,你都記下了嗎?”葉乘風道:“都記下了,師父,最近海水流動似乎有異。”諸葛然道:“怎麼,你發現了什麼?”葉乘風說道:“照理說,四月海水流向當與祖江、油河彙入方向一致,東南風此時已經強於東北風,海水該當順風而流。可是海水最近每日的流向都變化無常,十分奇特。”諸葛然道:“海水流動不光受江河影響,更受天上星辰運動的影響,我夜觀天象,發覺龍氣四散,你師母生病,可能也與此有關。我們七星派的武學是根據天象而成,因此星辰運轉,山河走勢對我們都有很大的影響。”葉乘風點了點頭,問道:“師父,大師兄什麼時候回來?”諸葛然停下腳步,臉色微微一變,說到:“快了。走,先見過師母。”然後帶著葉乘風繼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