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同洗淨手,溫柔的幫妻子擦掉眼淚,“我知道,等我這次將事情辦完了,就好好陪你們,再也不走了。”
“真的嗎?靈兒聽了肯定高興,媽也會很高興的。別看媽嘴上說看得開,有時她也會偷偷躲在房間裏,拿著你的相片掉眼淚。”
“靈兒和媽都高興,難道你不高興嗎?”程同深情的看著妻子,手刮著依舊那麼白皙柔和的臉龐,心裏一陣感動。
自從範梅跟他結婚後,聚少離多,連度蜜月也沒有給她,可範梅一句怨言也沒有,還會時常安慰內心不安的程同,說隻要一直愛她,愛著這個家,就是對她最好的補償。而他隻會感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範梅望著程同熾熱的目光,有點嬌羞的低下頭,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程同抬起妻子的下頜,就要印上那柔柔的嘴唇時,範梅突然嚶嚀一聲,側過頭去,臉上羞得像一顆蘋果,讓程同恨不得咬上一口。
“別這樣,要是讓媽和靈兒看到,影響不好。”她摸著程同的臉,說:“等晚上再說好嗎?”
程同沒有說什麼,隻是看著範梅微微笑著。
晚上的時候,吃完晚飯,約翰不想打擾程同一家人團聚,便找了個借口出門去了。程同抱著靈兒,左右邊坐著妻子和母親,看著最近很火的《新白娘子傳奇》。一家人沒有說什麼話,但什麼話也比不上這時候的安靜。
一個家庭,談話不是幸福的唯一代表方式。有時,隻要一家人聚在一起,安安靜靜坐在一起看著電視,或一起做家務,這樣就很幸福了。沒什麼可以替代這種幸福,即便是權力,或者是金錢。幸福得到的唯一途徑——就是愛這個家。
正當看到白娘子被法海壓在雷鋒塔下的時候,電力突然中斷了,屋子裏一下子變得漆黑一片。
“可能是保險絲斷了,我去看一看。”範梅起身要去,卻被程同拉住,“你老公回來了,怎麼會讓你做這種事呢?你好好坐在這裏看著靈兒,別讓她亂跑。”
範梅順從的應了一聲,抱過靈兒。
程同從抽屜裏取出電筒,走去門口的電表查看。才剛走到門口,就見到圍牆上黑影一閃,隨後躲到黑暗去了。程同雖然在黑暗中看不清是什麼,但那道黑影絕對不會是什麼流浪貓,極有可能是小偷趁機作案。程同立馬關掉手電筒,從門口拿起一根木棍,小心翼翼地貼著圍牆走過去。
當程同接近圍牆邊的白楊時,一道黑影飛快的跑開去,竄進屋子裏。現在,程同可以確定是人偷了進來。
範梅見丈夫許久沒弄好,也不見門口有光,便出聲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程同不想讓妻子擔心,就說:“沒什麼事,你先帶媽和靈兒進屋去。”
範梅一聽程同的話,知道肯定有事發生了,便抱著女兒帶著老人探著步往裏屋走。不料才剛走到門口,一道黑影突然擋住門口,打開手電筒照著三人。出現的黑影以及強勁的光芒讓三人大吃一驚,齊聲叫了出來。
程同正在側屋搜索著,忽然聽到廳裏的叫聲,心裏打一個抖,三步並作兩步走趕到廳裏,才跨進門框,就見一個人打著手電筒照著地上的妻兒,也不顧自身的安危,掄著木棒就要打向那人。
‘撲哧’,低沉的槍聲一響,女人的尖叫聲中,程同倒在了地上,他的右腿受了槍聲。抱著女兒的範梅跑到程同的身邊,略帶哭音地問:“你沒事吧!有沒有打中要害?”
程同感到強烈的疼痛,可她不想讓家人擔心,強作平淡地說:“沒打中要害,隻是擦傷了表皮。你保護好女兒,剩下的交給我。”順手將母親帶到自己的身後。
那個人用手電筒照著程同的臉,用英語冷冷地說:“好久不見,程同。”
程同用手遮住強烈的光芒,透過指縫看向對方,問:“你是誰?為什麼要襲擊我?”
“哼!才一年不見,你就不認得我了嗎?”那人將手電筒照向自己的下頜,一張滿是傷痕的臉出現在光芒下,配著那深邃的藍眼睛,堅挺的鷹鼻,厚厚的嘴唇,看來很是恐怖。嚇得靈兒尖叫一聲‘鬼啊’,躲在範梅懷裏。
“想不到是你,‘坦克’安可·路易斯。你是想替胡亮報仇嗎?”程同手摸索到掉在地上的木棍,緊緊的抓住。
安可將槍的紅外線儀對準程同的眉心,說:“沒錯,我是替胡亮報仇來的。你害怕了嗎?”
“這件事跟我的家人無關,你先放他們走。我仍憑你處置。”
“我辦不到。胡風給我的話,是要你一家人為胡亮陪葬。雖然我不喜歡對女人和小孩動手,但胡風的命令除外。請你原諒。”
“他們是無辜的,難道你就不能放過他們?”
安可的聲音依舊是那麼冷漠,“我已經說過了,你一家人都得為胡亮陪葬。要怪隻能怪你殺死了胡亮。”
“我求你,放過我的家人吧!”強光下的程同掙紮著站起來,雙腿一屈,就要向安可跪下去。霍然,他整個身子向著安可撞過去,手中的木棒帶著風聲掄向安可,“範梅,快點帶著女兒和媽走。”
豈知程同腿傷的腳傷拖住了他的行動,安可輕而易舉的躲開棍擊,繞路擋在正要逃走的程同家人。
程同的母親為了保護孫女,悍然撲了上去,抓住安可持著槍的手,大聲喊道:“梅,快帶著靈兒走,別理我。”張嘴狠狠一口咬在安可的手上。
範梅喊了一聲媽,帶著不斷哭著的靈兒踉踉蹌蹌跑向門口。
“該死的。”安可一把甩開老人,連開了三槍,又把手槍對準跑動的範梅。手指才要扣動扳機,程同猛地撲了上來,抱著安可將他推翻在地,對著他身上一串拳擊,又張開嘴狠狠地咬著安可。
碰撞中,安可的手槍和電筒跌落在地,程同雨點般的拳頭落在他強壯的身上,根本一點作用也沒有。他怒喝一聲,揮動拳頭打開程同,翻起身來拉住程同甩向旁邊的桌椅,又大跨著步走到程同的麵前,雙手齊下,拿住程同舉起來,弓步蹲身,將程同砸在自己的膝蓋上。轉身撿起手槍,對著癱倒在地的程同說:“去地獄見胡亮吧!”
範梅慌亂的打開門,就見一個人站在門口,嚇得她倒退幾步,尖叫一聲。
“嫂子,出什麼事了。”約翰的聲音在這時聽起來就像是救命梵音,她跑到約翰的麵前,緊張卻不慌亂的說:“快點去救程同,有人要殺他。”
“你先帶靈兒去報警,我去救程同。”說完,快步跑向不時傳出打鬥聲音的大廳。當他趕到的時候,黑暗中,也看不清誰是誰,見到有人拿著槍便懷疑是殺手,大喊一聲,抓起旁邊的紅木椅子砸向那人,把他的槍打落在地,又一腳踹飛他。
“程同,你還好嗎?別擔心,警察快來了,支持住。”約翰一邊喊著一邊撲向安可,箭步趕上,掄開拳頭一頓痛打。可安可隻是不斷後退,腳步甚是穩當,並躲開了約翰的攻擊。
受傷的程同含糊的答應了一聲,便再也沒發出任何聲響。
約翰在黑暗中視線並不是很好,之所以可以一直追著安可打,乃是憑借其後退時發出的聲音。隻是兩人後退到一根柱子的時候,安可忽然轉向柱子後邊,躲開了約翰的拳擊。約翰緊追過去,人已經不見了,他擺開手,謹慎的巡視著漆黑的周圍。
忽覺後腦有風聲,急忙回過頭,一道黑影舉著一件物什朝他砸了下來。
劈啪一聲,措手不及的約翰被打中,後退倒地。
安可一步搶上,撿起射著紅外線的手槍對準約翰,就在這時,外邊閃爍著紅藍兩道光,警笛聲啾啾的響著,他心下一驚,沒有及時開槍,反而被約翰瞅中了機會,飛身撲去,兩手夾住安可的手腕一扭,奪下手槍,開槍射擊。
幸虧安可見機得快,急忙轉身閃開子彈,在大廳不斷穿梭躲開射擊,最後藏在一根柱子就沒了聲音。約翰爬起身來,繞過柱子仔細查看,見一個黑影向自己砸過來,連忙開槍,閃身避開,卻是一張椅子。再看柱子後邊的時候,已經沒有人了。
約翰黑暗中不敢冒險,摸索到程同的位置,扶起他倒退出門口,再打著手電筒返回屋裏,卻再也沒有任何發現。此時,警察也趕到了,湧進四合院來,舉著手電筒照著約翰,大聲說:“將手裏的武器放下,趴在地上接受檢查。”
約翰連忙解釋道:“我是美洲豹特別小分隊隊長約翰·金略斯,這是我的證件。”掏出了證件放在光芒前,又出聲指揮:“我的身份你可以慢慢證實,但是快點派幾個人將四合院圍起來,防止歹徒趁黑逃走,再把電接上,黑暗中很難找到匪徒。”
警察雖然還未證明約翰的身份,但還是找他的吩咐去做。等到電通起來的時候,約翰的身份也被證實了,同時警察將院裏搜索一遍,可遺憾的是沒有什麼發現。
隻是程同的母親倒在血泊中,身上的三個槍口鮮血簌簌流著,是那麼的刺眼。
約翰將手槍扔在地上,一臉的憤怒,咬牙切齒地說:“該死的雜種,我要將你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