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康塔煩躁地把手裏的煙盒揉成了一團,扔進了垃圾桶裏麵。他頹然地呆坐在地板上,雙眼一張一合間,感覺到了眼皮上麵的千鈞重量。
“我真是個呆瓜,怎麼不懂得多買一包煙呢。”
距離康塔抽最後一根香煙到現在,已經過了18個小時了。刨除他睡覺的12個小時,他一直在小小的房間裏麵掙紮了6個小時。在6個小時裏麵,拚命翻找滿地煙盒裏麵的漏網之魚多多少少也花了一個小時。
他皺起了眉頭,腳步不穩地走到了窗口前,從窗簾上的一個小洞往外看去。街道上,是擠擠攘攘的。
滿滿的都是喪屍。
如果說康塔現在是一個十足的癮君子,頹然地四處翻找香煙。那街道上的這些喪屍群們,就是永遠都陷入迷幻中的吸毒者。喪屍們的皮膚發紫發青,走路時一搖一擺的,當毫無光澤的大白眼使得它們猛然地磕碰在門板上的時候,它們隻會用瘦骨嶙峋的爪子徒然地撓動,最後頹然的離開。
再溫柔的動物,也會有屬於獵食者可怕的一麵。這是屬於自然界中無上的法則,任何人也無法更改。更何況這些喪屍的前身是狡猾多變的人類。在喪屍危機剛爆發的幾天,康塔並不知道外麵的情況。他隻是把自己鎖在了昏暗的公寓裏麵,沒日沒夜地進行PSX遊戲機新出的一款大作的通關活動。
累了,就去床上眯一下。餓了,就隨手從身邊撕開一袋早就準備好的方便麵。渴了,在他的地板上滿滿當當的都是礦泉水與可樂。他的微信和其他所有的社交工具動態上,毫無例外地全部改為了:“已穿越到第二個世界,請勿打擾。”
他就在這種狀態下度過了好幾天的時間,就別說喪屍了,就連他的親朋好友們也忘記了他的存在。可是當他靜下心來的時候,他總感覺到了深深的疑惑,為什麼當他翻開手機的時候,上麵空蕩蕩的一個未接電話都沒有。當然了,已接電話自然也是沒有的。
康塔的自我認知很足,知道自己隻是一個沉迷於遊戲的禦宅一族。平日裏也不太和大學同學們一起玩耍。可是,社團裏麵也總有幾個相熟的之心好友吧。起碼的,遊戲社裏麵的那幾個損友總得來一個電話吧。難不成,他們全掛了?
康塔搖了搖頭,把這可怕的想法驅逐於腦後。他不禁想起了遠在故鄉的父母,他們是否仍然安好呢?不過,作為軍區的高幹,相比其他人也會安全一點吧。康塔這樣安慰自己,卻仍然止不住擔憂,為什麼自己的父母遲遲沒有撥打電話過來。
康塔不止一次嚐試撥打電話出去,電話裏麵永遠是嘈雜的忙音,就連運營商悅耳的女聲都沒有給康塔留下。康塔又打開電腦,拚命地點開桌麵上的網絡連接,卻一次次地得到提示,網絡連接失敗。打開電視,液晶屏幕上麵也隻有灰白的雪花。
終於,一個念頭止不住地冒上了他的心頭。“難道,我穿越了?”
別開玩笑熬了,康塔冷起臉掃過大街上的喪屍們,其中的好幾隻赫然是曾經見過多次的街坊們,正散漫地遊蕩在大街上。
可是,再怎麼千絲萬縷,也抵不過身邊沒煙時候的感受,康塔煎熬再三,在窗前默默地盯著就在街對麵的便利店許久,終於下定了決心。
我,要去。
煙癮,也是有一星半點的好處的。通過翻箱倒櫃地找煙,康塔還是搜羅了不少其他的好東西,最起碼的,六七個打火機是少不了的。他認認真真地看著陳列在桌子上的一排自認為有用的工具,陷入了思考。
因為癡迷於高達模型而擁有的的一係列工具,剪鉗,筆刀,鋸片,矬子,被他一排排開在桌子上。可惜了,這些工具都是小型的。他想想喪屍的體積,還是把工具放倒了一邊。
長期過著外賣的生活,菜刀什麼的,自然也是沒有的。但是他還是幸運地翻出了一把大剪刀。這是最後一次和前女朋友約會的時候得到的禮物,其中有蘊含的意味可想而知。康塔想了一想,拿出了晾衣杆把剪刀用繩子牢牢地繞上了好幾圈打上了死結,再用透明膠密密實實地繞上厚厚的一層,製成了簡易的長矛。
攻擊裝勉強是有了,那麼防禦裝呢?
也隻能一切從簡了。現在正正好好是初冬時分,Z國北方的天氣約莫是7,8度左右。康塔仔細地穿上長袖,再套上兩三件毛衣,撕下紙皮墊在每件毛衣的下麵。每一件衣服的間隙間也用了布料小心地把自己的皮膚藏好,套上厚實的禦寒手套。
最後,再戴上了偶爾COSPLAY所穿的槍戰遊戲的頭盔,雖然隻是隨意所製成的,但是從外形上來看,勉強也把自己的皮膚盡最大的努力藏起來了。
混搭的裝備使得康塔整個人看起來略微有一點的非主流。他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耐克的板鞋上,是厚厚的米黃色運動褲,大衣卻是鼓鼓囊囊的英倫風,頭上不倫不類的帶著一個警察COS頭盔。他不禁暗想。
“要是平時這樣穿出到街上,恐怕會被上頭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