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鄉村小哥(1 / 2)

中國,在南方,特別是湖南一帶,位於丘陵地貌,處處都是山山水水,山不高,水不深,可是地形彎彎繞繞,有的人可能一輩子都周轉於那幾座山頭,外麵的人進不去,裏麵的人出不來。

近幾年來,從山溝溝裏翻出來去外打工的人不少,可是因為疲於對生計的奔波,和各種主觀與客觀的因素,回來的人卻並不多,導致在大山深處,隻剩下一些個年邁的老人與一個特殊的兒童群體:“留守兒童”

很不幸,黍離便是其中的一員。

黍離生養在大山的深處,一個依山傍水的小小村落,村裏的祖祖輩輩不知是在這裏住了多久,村裏的人也每日安收本分,日出而做,日落而息。

直到十幾年前鄉村的兒女開始流行去往城市打工,才打破了這裏的平靜。村裏的青年一開始還不以為然,可是從第一個嚐到了甜頭開始,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往後慢慢的就走了大半,留下一個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和一個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

黍離的父親便是其中的一員,黍離從出生起就沒有對於父親的記憶,跟隨著母親,直到五歲的時候母親去世,三年來一直被七十餘歲的爺爺拉扯長大。

爺爺很少提到過他的父親,黍離便從來未曾發出過疑問。

那個時候,黍離是個很乖的孩子。

下午時分,天氣晴朗

護村河邊傳來一些細碎的說話聲,和用手搓洗衣物的聲音。

一個略顯尖細刻薄女聲傳來“你們知不知道,黍二爺家的兒子在城裏可發達了呢”或許是情緒了的緣故,聲調顯得有些怪異

一個粗啞的嗓音附和起來,帶著不少的埋怨。“這個我當然知道,上次我家曹蛋子到城裏去找他,他還不認人嘍,想我川嫂子在他屁大點大的時候還幫著二爺帶過他…..現在又找了一個女人,他爹和兒子都不要了不成?”

一位一直在沉默洗衣服的一位顏色蒼白的年輕少婦出聲了“隻是可憐了他家那半大的小子…”

河邊頓時安靜下來,隻餘下些洗搗衣服的聲響。

鄉裏鄉親的,能幫的都幫了,要說出許多力,也是有些難為的…

黍離的父親一開始還會寄些錢回來,可是待到黍離的母親死後,就再沒有和家裏聯係過了。

那時候村裏的結婚,不過是擺兩桌酒,放幾條鞭炮,告訴全村就夠了,根本沒有打結婚證的習慣。那個男人或許早就忘記了自己在故鄉,還有一位糟糠之妻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

當然這些小小的議論,黍離是聽不到的,或許,即使聽到了也不會在意。

他正拿著一把鏽跡斑斑的柴刀,努力地從山林中衝出一條道路。他選的道路幾乎沒有人走過,從樹枝上垂下來的藤蔓和地上駁雜的老樹根糾纏在一起無數枯枝敗葉將樹林填得密不透風,踩在草葉上有屬於叢林的悅耳沙沙聲響。還有陽光從上方射下一點斑駁。

或許因為是小時候一場大病的緣故,男孩以8歲的年齡來說,身高偏矮了些,在鄉下也沒有得到什麼好好的調養,皮膚有些蒼白,但是一雙因為瘦而顯得更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眼眸深處流轉著無數靈氣和鄉下孩子特有的樸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