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陽,一輪白日掛在中天,竟然已到中午。陽光一如記憶中的溫暖,胡楓卻擔心起餘娜,總覺得不對勁,自己昏睡這麼久,按說田鬆原早就應該找到自己了。
心知就算餘娜昨夜安全得脫,田鬆原此刻也就藏在暗處,他隻要守住出穀的路自己與餘娜又那裏出的去呢?
總之得先找到餘娜再做計較,胡楓昨晚假裝輕薄餘娜時暗自說了自己的逃跑計劃,約定如若兩人失散就在那顆古鬆樹下會合。胡楓看清了自己的所處位置,正是那片滿是火棘叢的高地。
胡楓的右腳已經沒了知覺,隻能小心翼翼的緩慢挪動著,每到一處火棘叢後就四下觀察,生怕田鬆原出現。
本不太遠的距離胡楓卻直到日頭偏西才到,餘娜果然在那裏等他,隻是此刻卻靠在樹下睡著了餘娜怎麼這麼大意,胡楓心中越發不安,也不敢出聲相叫。
就在胡楓眼見就要爬到餘娜身邊了,古鬆樹後走出一個人來,是田鬆原。
田鬆原笑吟吟的伸手在嘴邊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向他走來。究竟是他跟著自己找到了這裏?還是他劫持了餘娜在等自己呢?都不重要了,這次真的是要結束了。
餘娜醒來看清眼前的兩人驚聲尖叫跳了起來,卻沒有逃。
三人神色各異,卻都沉默不語。
“我隻想知道你與我們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非殺我們不可?”胡楓問。
“你們猜猜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田鬆原又補充說道“如果誰猜對了我可以考慮放過他。”
胡楓知道今天對來說田鬆原必定是個十分特殊的日子,所以要在今天殺死餘娜與自己,隻是毫無頭緒。
看著胡楓與餘娜相顧茫然田鬆原有些得意,旋即語氣悲哀道“就知道你們猜不到。”
胡楓心有慚愧,自己本就從來沒關心過餘娜之外的人和事,又想起楊群來,悲痛不語。
“所有人都一樣,從來就沒人關心過我,在乎過我。”田鬆原又黯然道“隻因我是個多餘的,我本就不該來這個世界的!”
餘娜柔聲安慰說“這都是你的個人感覺,其實我一直都是在意你的,我們好朋友之間肯定都有各自不了解的地方,何必在意這些小節呢!”
田鬆原冷冷的看了餘娜一眼,說“好了,讓你們死個明白吧!”他看了看那棵古鬆說“那晚那個故事你們也忘了吧!?我再講一遍”
八年前,在這個山穀裏發生了一起命案,來辦案的警察中有一年輕帥氣的小夥,那個警察在辦案的過程中認識了一個美麗的姑娘,兩人一見鍾情,一來二去很快就暗中好上了。姑娘很快就發現自己懷上了警察的孩子,姑娘要求警察娶她。警察去卻說他們還年輕,不必急著結婚要孩子,要求姑娘把孩子打掉。
姑娘不肯流掉肚子裏的孩子,堅持要與警察結婚,那時交通不便,姑娘去找警察一次也不容易警察卻總是百般推諉,最後一次姑娘與警察達成協議,警察要先去學習,姑娘等他半年,回來兩人就結婚,前提是姑娘打掉孩子。
姑娘回到家後並沒有吃警察給她的墮胎藥,姑娘想反正半年後兩人就要結婚的,打掉孩子多不忍心。在姑娘的期盼中半年很快過去了,姑娘的肚子也越來越大,她怕閑言碎語讓相依為命的母親丟臉,大門都不踏出一步,隻是等著警察來娶她。
又多等了一個月警察還沒來,姑娘急了,姑娘的母親去找警察才發現警察和另一個女孩好上了,聽說還是城裏幹部家的小姐。姑娘的母親與警察大吵一架,最終還是帶著警察給的一些錢回來了,母女抱頭痛哭。隔天姑娘母親就一病不起,沒過幾天就撒手人寰。姑娘操辦完母親的喪事後就把自己關在了屋裏,但她未婚先孕的事早已經傳遍鄉裏,淪為笑談,更有流傳說姑娘已經瘋了。
過了段日子寨子裏的鄰居男子結婚,娶來的女人是個遠近聞名的長舌婦。一天,那長舌婦同鄰裏說姑娘傷風敗俗等等言語極是不堪,剛巧被姑娘聽到了,姑娘絕望了。
姑娘穿著警察送給她的白色連衣裙來到了第一次與警察相見的地方,懷著對世界和警察的無限怨毒吊死在那棵見證她們所謂愛情的鬆樹上。
田鬆原的故事說到這裏一臉悲愴,胡楓和餘娜也沒有出聲,想起那場景實在是不寒而栗。
田鬆原沉默了半響突然問“你們現在知道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