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忘卻了靈魂,拋棄了生命,但仍逃不過命運的安排。——命運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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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女神悄悄地為加麥丹城拉上了一道黑色的麵紗,喧囂的夜生活在這時候才剛剛開始。
在那些大大小小的酒館裏,充斥著平民們猜拳賭酒的喝呼聲。衣著暴露的女待者們托著裝滿食物的盤子,穿梭來往於人群之間,偶爾跟幾個熟客打情罵俏一番,借此換取一筆豐厚的小費。而加麥丹的貴族們在這時候是不屑去那樣的地方消磨時間的。
平坦寬暢的大道上,來來往往的馬車上掛著各式各樣的水晶吊燈,流動的車影仿佛彙聚出一條條閃光的河流,為這座夜的城市增添著幾分華麗的氣息。
那些用厚厚的皮毛包裹著身體,用各種珍貴耀眼的珠寶標榜著自己身份與地位的貴族們,坐在這些裝飾華麗的馬車裏,或者剛剛從某個酒會裏出來,正急著趕付下一場宴會;或者帶著一家老小,去皇家大劇院的包間裏,欣賞今天晚上的演出;或者瞞著自己的妻子,去看望許久不見的情人……
生活在貧民窟裏的人們此時當然也無法入睡,男人們或許正計劃著明天一早要到碼頭去找一份工作,不然生病的孩子和老人可能再也熬不下去了;女人們或許正縫補著早已是補丁重補丁的舊外套,因為明天丈夫要穿著它出門;孩子們,或許正在追打著地洞裏的老鼠,雖然它們看起來也十分瘦弱,但是一想到香噴噴的烤鼠肉,這些孩子就再也安靜不下來。
似乎夜色並沒有影響到加麥丹的人們,他們各自都做著自己正要做的事情,當然,也包括了索馬其將軍府裏的那兩位。
陰暗的地下室裏,李宇翔和雷鳴二人正在努力地尋找著一切可疑的線索,雖然他們還不清楚自己尋找的到底是什麼。
“你確定這裏真的有什麼可疑之處?”
雷鳴隨手從架子上抽出一瓶加麥丹出產的梅林紅酒,看了看上麵的標箋。
整個地窖並不算寬大,全部被那些結實的酒架占滿了,隻留下僅能容得一人經過的通道。而酒架上收藏了由幾十年前到現在,幾乎每一年出產的梅林紅酒。足足兩個小時,他們唯一的發現就是,除了愛馬之外,索馬其將軍似乎還有另外一個嗜好。
“你不覺得可疑嗎?”
李宇翔從酒窖的另一端走了過來,跟雷鳴一樣,他也沒有任何特別的發現,但是他的想法明顯跟雷鳴不太一樣。
“你認為一個酒窖真的有必要派士兵把守?”他說:“據我所知,就連索馬其存放盔甲和兵器的倉庫門口都隻派了一個士兵看守,而在這外麵卻有兩個。”
“這些酒並不便宜。”雷鳴聳了聳肩膀,將酒瓶塞回架子上,回頭說道:“一兩瓶或許不覺得什麼,但是完整的收藏價值就不一樣了。”
“夢露有告訴過你索馬其有收藏紅酒的習慣嗎?沒有!”李宇翔並不認同雷鳴的看法,他說道:“以她對索馬其的了解,有可能連索馬其有這樣的習慣都不知道嗎?如果她知道,為什麼又不告訴你?再者說了,一個‘酒窖’,竟然必須要索馬其本人的命令才能進入,連這裏的廚師都不能進來,你還覺得這些都是正常的嗎?”
“是有點不太正常。”雷鳴說道:“但是索馬其要保持自己清廉的聲望,不希望被別人知道他有這個愛好是很正常的。而這個愛好也正可以解釋一下,以索馬其的身份地位,為什麼日子過得還那麼清苦——因為他把錢都花到這些酒上了。而且很顯然,他並不喝這些酒,僅僅是為了收藏而已,所以不讓廚師進來也是有可能的。”
李宇翔回頭看了一眼雷鳴,突然咧嘴一笑道:“你是在跟我辯論嗎?不過這樣也好,我來提出疑問,你來替我回答,這樣我們就能節省不少時間。”
雷鳴也跟著笑了笑,說道:“我可不是在替那位索馬其將軍說什麼好話,隻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他應該不是個壞人。”
“我沒說他是壞人。”李宇翔將注意力放到酒架上,輕聲說道:“隻不過好人也是有自己的秘密的,而且很顯然,我已經發現了一個。”
“發現什麼了?”雷鳴湊到李宇翔跟前,朝酒架上望去。
“你來看。”李宇翔指著裝滿紅酒的酒架說道:“看到什麼了嗎?”
“什麼也沒看到。”雷鳴搖頭道:“除了紅酒還是紅酒。”
“看看這些酒瓶。”李宇翔拿起一隻酒瓶,用手指輕輕在上麵抹了一下,“上麵一點灰塵都沒有。”
“這也不奇怪啊。”雷鳴說道:“這隻能說明索馬其真的太愛這些酒了,所以把他們都擦得很幹淨。啊……他一定花了大量的時間在這些酒上,這也算是一個疑點嗎?”
“看來你一點都不懂紅酒啊。”李宇翔笑著說道:“雖然我也不是藏酒專家,不過有一點我卻是知道的,那就是紅酒的收藏最忌諱震動。如果索馬其真的這麼愛酒的話,那他肯定不會沒事把這些酒瓶子拿出來擦得這麼幹淨。而且你看,這些酒像不像是最近才放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