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翔拉起水炮,調整好方向,猛地拉動機關,一道雪白的水柱如利劍一般直衝其中一頭怪獸。
水花四濺,被李宇翔的水炮打中的那頭怪獸被衝出好幾米遠,身上濃煙四起,火焰卻沒有完全熄滅。它就地打了個滾,口中發出嘶嘶的聲音,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調頭衝向消防車。
借著火焰再次燃起的那一瞬間,李宇翔終於看清,那些赤紅色的火焰之中包裹著的是一頭長得像山羊一樣的怪物,一對長角向後彎曲著,額頭上一對紅色的眼睛正散發出邪惡的烈焰光芒。
再次調整好方向,李宇翔將手中的水炮對準那頭怪物的眉心一陣猛射,足以射出近兩百米距離的水炮放到這麼近的地方,那力量簡直大得驚人。那怪獸剛往前踏出一步,立刻就被水柱衝了個四腳朝天,連連翻了好幾個跟鬥這才停了下來。
它身上的火焰已經全部熄滅,露出黑漆漆的身體,看上去就像一隻烤熟了的山羊。但它似乎還不死心,掙紮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那散發著焦臭的身體上慢慢開始冒出青煙,轉眼又變成了一頭渾身是火的怪物。
李宇翔眼光一淩,第三次將水炮對準了那隻怪獸。這回他沒有關閉閥門,足足對著那怪物衝了近一分鍾這才停了下來。那東西身上的黑煙冒盡,倒在地上抽搐了一陣,總算是不再動彈了。
站在一旁的“小人”們好像這才回過神,弓箭手們對準已經沒有火焰的怪獸連射了數箭,直到把那玩藝插成了一隻刺猥才罷手。
三輛消防車都在對付著這幾頭噴火的怪獸,可是被引燃的樹木卻越來越多。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
李宇翔心裏清楚,如果不把這幾頭怪物全部消滅,想要滅火根本無從談起。但是就憑著現在的速度,隻怕等到他們回過頭去救火的時候根本就來不及了。
三輛消防車想要撲滅毀林之火,這根本是癡心妄想,三支完整的消防隊都不一定能夠辦到。
他俯下身,衝車裏的高楓喊道:“通知後麵車上的人,讓他們把推土機跟挖掘機開過來,再多叫點人來砍樹,務必要在大火蔓延之前砍出一片防火帶來。”
話音剛落,就聽得身後一陣隆隆的響聲——推土機跟挖掘機已經在雷鳴的指揮下,朝著這邊開過來了。
原來,就在李宇翔跳上車頂的時候,雷鳴就已經去通知負責駕駛那兩台機器的人了。跟著挖掘機和推土機一起趕來的,還有幾十個手持電鋸、斧頭的年輕人,他們全都是雷鳴臨時召集起來的“誌願者”。
那些“小人”們顯然被這突然出現的“鋼鐵怪物”給嚇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過幸好他們也及時地反應了過來,這些“怪物”是來幫助他們的。所以短暫的錯愕之後,他們也拿起手中那些似乎隻能作為裝飾品的匕首,盡力地砍向身邊粗壯的樹木。
不過那些手持弓箭,以及木杖的“小人”,就隻有站在一旁發呆的份了。
在兩台重型機械,以及眾多“誌願者”,還有那些“小人”的合力之下,一片片的樹木被推dao,總算是砍出一片寬闊的防火帶,將著了火的地區完全地隔離開來。
幾頭怪獸已經消滅了,但是正如李宇翔所料,周圍被引燃的樹木已經太多,要想完全撲滅已經來不及了。
他一聲令下,三輛消防車從火場中退了出來,所有人拿著噴槍樹枝全力撲打,盡全部力量將火勢控製在一定範圍以內。
幹了這麼久的消防,李宇翔大大小小的火災也見過不少,這一次僅靠三輛消防車撲滅山火,無疑是對他最大的一次考驗。
大火燒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完全撲滅了。整條隔離帶之間的森林此時已化用一片焦土,熱騰騰的蒸氣從那些漆黑的木炭與地麵上散發出來,所到之處,隻有一片經過烈焰洗禮過後的淒涼場麵。
好在李宇翔經驗豐富,現場無一傷亡。就連那些一直像隻傻鳥一樣站著的“小人”人,最多也就是被熏得滿臉漆黑,連頭發都沒燒著一點。
筋疲力盡的李宇翔一下歪倒在地上,靠著半截樹樁閉上眼睛,任由陽光毫無遮擋地照在他被烈火烤得通紅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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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連串輕快的聲音在李宇翔的耳邊響起,他無力地睜開雙眼,卻見到麵前已經圍滿了剛才那些“小人”。他們手中的弓箭全部指向了自己,眼神中透露出警惕的神情。
參與滅火的“誌願者”們手持著噴槍、電鋸,背靠背地聚集在一起,神色緊張地望著這些奇怪的生物。看情形,他們好像被包圍了。
“宇翔,這些……”雷鳴湊到李宇翔的跟前,小聲地問道。
“應該就是荊所說的艾爾弗人吧。”李宇翔擺了擺手,用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些“艾爾弗人”長得跟人類差不多,隻不過身材相對矮小了很多,而且一個個都異常秀美,全身的皮膚呈淺綠或者粉紫色。
他們的身上的衣物全都是由植物的葉片或者藤條編織成的,看上去手工相當精細。不少的艾爾弗人身上還掛著由水晶或者珍珠攢成的飾品,顯然這是一個非常愛美的種族。
不過此時愛美的艾爾弗人看上去可沒有想像中那麼漂亮,經過這一場大火,他們那粉嫩的皮膚與絨毛般的長發上沾滿了黑漆漆的煙塵,顯得有些狼狽。
“別動手!我們不是敵人!”李宇翔高舉著雙手,大聲地喊道。
自己好不容易才幫這些艾爾弗人撲滅了大火,沒想到這些家夥完全不懂得感恩圖報,竟然將武器對準了自己的胸口。這一點讓李宇翔感到非常地不快,不過眼下消防車裏的水已經不多了,而且大夥都處於極度疲倦之中,實再沒有精力再進行任何戰鬥了。
隻見幾個艾爾弗人交頭接耳地議論了一陣,那個手持木杖的紫發姑娘緩緩向前走了兩步,用一種極其生澀的聲音說道:“你們是什麼人?從哪裏來?到月光森林幹什麼。”
那聲音仿佛不是從耳朵裏聽到,反而有種直達大腦的感覺,讓李宇翔想起了荊與他溝通時的情形。難道這片大陸上的人都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對話”嗎?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沒有語言不通。
李宇翔長長地鬆了口氣,挺了挺胸口,用盡可能平和的聲音說道:“我們沒有惡意,有人托我把這封信送給你們的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