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不能就這樣離開,村裏那幾個準備考秀才的讀書郎不是都要回村了嗎,怎麼能少了蘇澤凡?!
“聽村裏幾個孩子今日都會回來跟你讀書,為何沒有凡哥兒的份?”蘇富貴陰沉沉的目光直直地盯著蘇誠誌,那份陰沉不由地令被蘇誠誌抱在懷裏的蘇澤臣打了個寒戰。
蘇誠誌輕輕地拍了拍蘇澤臣,想了想還是將他交給了自己身後的蘇雲朵,然後輕撫了撫一直堅持扶著他胳臂的蘇澤軒腦袋,微微笑著對蘇雲朵道:“帶你弟弟們一邊玩去吧。”
蘇雲朵對著蘇澤軒微微點了點頭,姐弟三人緩緩退到一旁,卻依然虎視眈眈地盯著蘇富貴。
看看年幼卻一臉警備的兒女和關切地看著自己的妻子,再看看滿臉算計的蘇富貴,蘇誠誌的心真是又酸又軟又硬。
這些年對妻子兒女的虧欠,令他心酸不已。
妻子兒女對他的關切和愛護,讓他的心化成水軟成泥。
蘇富貴的算計和老宅的無理,將他一顆感恩又綿軟的心漸漸鍛煉成鋼。
分別給了妻子兒女一個安撫的笑容,蘇誠誌平靜地對上蘇富貴淡淡地道:“爹,我怎地不記得自己何時過不讓凡哥兒來家裏跟著讀書的話?”
這時江氏和陳氏也突然想起當日柳東林召集幾家商議的時候蘇家的回複,同時撇了撇嘴,江氏更是大聲道:“富貴叔,事情似乎不是這樣的吧。”
陳氏也緊跟著道:“那日我爹讓我相公去找你們去我家商量,是你們自己不願意,哪裏怪得了蘇秀才!”
這事蘇誠誌還真不知道,又一次見識到老宅的顛倒黑白,蘇誠誌隻覺得分外難堪,對著江氏和陳氏搖了搖頭,這事事實到底如何,大家心知肚明即可,已經沒必要非得個分明,他盯著臉色更加陰沉的蘇富貴繼續道:“我對村裏的這些孩子們如何,對凡哥兒如何,爹爹心裏總該是明白的。
今日我也將話撩在這裏,隻要孩子們願意跟著我讀書,以後我會一視同仁,也就是隻要凡哥兒願意,隨時歡迎他與其他孩子一起跟著我讀書。
當然既然要對所有的孩子一視同仁,那麼凡哥兒來了也得與其他孩子一樣交束脩。”
蘇富貴陰沉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待蘇誠誌出需要交納束脩,整張臉更是黑了透:“老三,你莫要忘記凡哥兒是你侄子。”
蘇誠誌點了點頭繼續用他那淡淡的語調道:“我記著呢!但是……莫非爹爹忘記了,咱們已經分家了!”
“分家了,凡哥兒就不是侄子了?!”蘇富貴幾乎已經到了暴跳如雷的邊緣,若非還有江氏和陳氏正對著他虎視眈眈,隻怕真要一煙槍敲向蘇誠誌的腦袋。
“爹莫非忘記了從此兩家‘互不相幹’,既是‘互不相幹’,這束脩自是不可少。”蘇誠誌先滿臉驚訝地看了眼蘇富貴,爾後極其認真地道。
蘇富貴直差被氣得倒仰,最後一甩袖子:“你莫要張狂,不過一個的秀才罷了,能比得過凡哥兒自己找的舉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