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麵前的蘇雲朵依然有些怯懦,給他的感覺卻與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那個讓人憐惜的可憐仿佛一夕之間長大了。
與柳玉書有一樣感覺的還有柳玉立和袁騰飛,以前蘇雲朵給他們的印象就是個怯懦而膽的姑娘,不言不語隻知埋頭幹活,仿佛除了幹活沒有其他事情能夠引起她的注意。
蘇雲朵的這句話贏得了鄉親們的讚同,也引來了楊氏懷疑的目光,這才幾不見這賤丫頭的膽子快要大過了,不僅膽敢對蘇澤良動手,居然也敢在人前大聲話了。
不過疑惑歸疑惑,楊氏也不算是個特別蠢的人,特別在關係到她大孫子的事情上更有那麼幾分聰明勁:“大柱子,今多謝你了!走,上我家去讓你大誌叔陪你喝兩杯。”
“鄉裏鄉親的,謝就太過生分了。我這還要上山,待以後有空了再去叨嘮。”柳玉柱嗬嗬一笑,掂了掂肩上的弓箭道,完抬腿大步往東南邊的山道上山去了。
見沒什麼好戲可看,圍觀的鄉親聲議論著就要散去。
蘇雲朵看著早就被蘇澤軒請來卻一直站在不遠處沒有過來的柳東林和七叔公,自然不願意放過這個由老宅為她創造的大好機會。
機會不等人,有機會一定要抓住!
隻見她對著楊氏露出一個為難而又心翼翼的笑容:“奶,分家的時候爺奶隻給了三十斤黑麵。爺奶是不是忘記了,爹爹一年的廩米在年頭就由爺和大伯去縣衙全都給領回來了?
還有上個月我姑家辦事兒,奶又讓爹爹從學堂預支了三個月的工錢,爹爹生病不能去學堂教書,預支的十五兩銀子總得還回去。
如今分家我家裏隻那麼點糧,眼看家裏的糧就要見底,不知爺奶奶能不能把年前這三個月的廩米分些給我家,讓我家這病的病孕的孕的不至於餓死。”
到最後眼淚再次緩緩而下。
蘇雲朵的話還沒完,鄉親們已經議論開了。
東淩國廩生的廩米每個月有六鬥,一鬥三十斤,六鬥就是一百八十斤。
蘇雲朵早就算好了隻要能拿回後麵這三個月一半的廩米就足夠他們一家度過這個冬。
楊氏的臉黑得要滴下墨來,蘇澤凡的臉色在同窗的目光下更是青白交加,任他們再怎麼想也沒想到蘇雲朵居然會挑這樣一個時間向他們要糧要銀。
蘇澤良聽了頓時睜大了眼睛,這賤人怎麼好意思開口向他們要糧要銀?
不待楊氏和蘇澤凡有什麼反應,蘇澤良首先跳了出來:“蘇雲朵,你家已經分出去了,怎麼還有臉向爺奶要糧食?家裏的糧食和銀子是要給大哥趕考和娶媳婦的,對了,那十五兩銀子有一半是我二姐壓箱底的銀子,我二姐可是要嫁給玉書哥當秀才……”
蘇澤良最後那句話得那叫一個得意洋洋,卻不料話還沒完,身後傳來一聲斷喝:“蘇二,你給老娘閉嘴!再敢胡亂攀扯,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