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被歡哥兒印得一臉口水,蘇雲朵卻沒有一絲嫌棄,開心得不知該說些什麼,隻覺得今日的天高,原來有些酸酸澀澀的心像是瞬間被蜜糖所包裹,哪裏還有什麼酸和澀,唯餘滿腔的甜和軟。
“哎喲,歡哥兒居然會親親了!快過來親親曾祖母。”安氏一見頓時就眼紅了,對著蘇雲朵懷裏的歡哥兒直招手。
歡哥兒卻像是找到了新的樂趣,一邊咯咯笑著,一邊用他那雙小胖手緊緊抱著蘇雲朵的臉,親了一下又一下,親了一邊親那邊,直親得蘇雲朵滿臉都是他的口水,卻依然意猶未盡。
蘇雲朵滿臉都是歡哥兒那黏答答的口水,心裏卻美得像是花兒開放,眼睛裏不由升起薄霧。
雖說歡哥兒親她的臉,也許隻是有樣學樣並不表示他懂得這個親吻的含義,卻同樣表示他在成長。
從剛出生時隻會哇哇大哭連頭都不會抬的軟綿綿小嬰兒,漸漸地會抬頭,會翻身,會獨自坐起,會爬行,歡哥兒一直在成長,待一年後他們歸來,他應該會喊爹會喊叫娘,也會走路了。
想到自己將要錯過歡哥兒學說話學走路的這個過程,蘇雲朵一顆開了花一樣的心頓時多了幾許苦澀,要不還是帶上歡哥兒?
安氏雖然逗著歡哥兒,卻也注意到了蘇雲朵的神情變化,心裏不由一個咯噔,眸底微閃,片刻之後仿佛有了決定,示意在自己身邊侍候的紅袖從蘇雲朵懷裏將抱著蘇雲朵的臉玩個沒完沒了的歡哥兒給抱了過去,爾後指著自己的臉向歡哥兒要親親。
沒想到歡哥兒卻沒讓安氏如願,一隻小胖手將安氏湊到麵前的臉推開,另一隻小胖手伸向蘇雲朵,嘴裏咿呀叫著,看他那樣子明顯還要蘇雲朵。
安氏雖不會與歡哥兒計較,心裏卻也難免有些失落,更是佯裝生氣地瞪了歡哥兒一眼道:“你這臭小子居然不願意親親曾祖母,你這是嫌曾祖母沒你娘長得好看?”
蘇雲朵很快就收起了心裏刹那間湧起的心思,接過白梅遞過來的濕帕子擦去臉上歡哥兒留下的口水,等她再抬頭已經又是那個“鐵石心腸”的蘇雲朵。
看到歡哥兒的模樣,再聽安氏的話,蘇雲朵趕緊上前一步輕聲細語地對引導歡哥兒:“歡哥兒快親親曾祖母。你可要記住了,曾祖母是這世上最疼愛你的人!”
歡哥兒見蘇雲朵近前來,興奮地又是叫又是跳,安氏都有些抱不住他了,蘇雲朵伸手護了護,卻並沒有伸手接過歡哥兒。
歡哥兒發現蘇雲朵並沒有要接著抱他的意思,頓時就覺得有些委屈起來。
娘今日才抱了他這麼一會兒,他還沒與娘玩夠呢!
於是小胖手指著蘇雲朵,嘴裏憤怒咿呀出聲,雖然沒人聽得懂歡哥兒的話,卻從他的動作和表情中,誰都能看出他這是在對蘇雲朵發出他的控訴呢!
蘇雲朵心裏自是又酸又軟,直恨不得一把將歡哥兒重新抱在懷裏,卻很明白不能事事依著歡哥兒,直到歡哥兒依言抱著安氏重重地親了安氏一口,蘇雲朵才重新接過歡哥兒,卻不再與他繼續玩親親,將他放在毯子一端,自己則拿著撥浪鼓蹲在毯子另一端上引導歡哥兒爬行,這是歡哥兒學會爬行之後,蘇雲朵專門為鍛煉歡哥兒設計的,每日需引導歡哥兒爬行數次,隻為強健歡哥兒的體魄。
開始的時候安氏很不理解,就算鎮國公府以武傳家,府裏的子弟也都要過了五周歲才會根據各自的體能情況,安排一些訓練。
在安氏看來,練武一道須得循序漸進,像歡哥兒這樣七、八個月就開始加練,實在是拔苗助長。
可一段時間下來,歡哥兒的體魄有了明顯進步,也沒看出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於是也就任由蘇雲朵的安排,偶爾安氏還會親自拿著玩具引導歡哥兒,讓歡哥兒從這頭爬到那頭,曾祖孫二人遠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