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安氏一操心就會犯頭疼的老毛病,這也是她盡量不讓安氏操心的緣故,就像今日楊氏鬧得再凶,蘇雲朵也沒讓人往慈安堂送信,更是讓事情壓在嘯風苑內。
隻是有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她壓著不讓事外傳,卻架不住安氏自己來嘯風苑。
今日若是楊氏來得稍晚些,歡哥兒自當去了慈安堂,偏這邊正要送歡哥兒去慈安苑,楊氏帶著人一頭衝進了嘯風苑。
若是楊氏動靜些沒驚到歡哥兒,蘇雲朵不定就讓白芷直接帶著歡哥兒去了慈安堂,偏楊氏動靜太大,驚得歡哥兒哇哇大哭。
蘇雲朵既然不想讓安氏操心,自是不能將哇哇大哭的歡哥兒送去慈安堂。
因為擔心歡哥兒,蘇雲朵一直想著如何盡快支走楊氏,卻沒想到放開來的楊氏實在沒什麼理智可言,胡纏起來還真是讓蘇雲朵頭疼不已。
縱有千萬種手段懲治犯錯的下人,麵對楊氏這位長輩,就算蘇雲朵掌著府裏中饋,也有些縮手縮腳施展不開。
當然若安氏沒過來,蘇雲朵也沒打算與楊氏繼續糾纏。
在楊氏抬手要打陳媽媽的時已經觸及了蘇雲朵的底線,雖蘇雲朵不可能對楊氏動手,卻也不是沒有辦法治楊氏,壓根無需喊紫月進來,她自己就能點了楊氏的啞穴讓楊氏閉嘴。
隻是那樣一來的話,蘇雲朵“欺負”楊氏就成了鐵一般的事實。
“今日多虧祖母來得及時,若祖母不來,今日孫媳婦隻怕就要得罪三嬸了。”蘇雲朵一邊替安氏按壓一邊聲道。
安氏有些不明白蘇雲朵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不由好奇地問道:“若是我沒過來,你打算如何‘得罪’你三嬸?”
蘇雲朵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三嬸實在太過聒噪,孫媳本想點了三嬸的啞穴,讓她一個時辰內不得話。”
安氏知道蘇雲朵有這個能耐,不由被她的促狹給逗笑了,正好覺得腦袋沒那麼疼了,伸手拍了拍蘇雲朵的手,拉著她在自己身邊坐下,這才含笑道:“真點了她的穴道也沒什麼,誰讓她如此聒噪,還驚嚇到了歡哥兒!”
到最後這一句,安氏的語氣自然帶出些許怒氣。
剛才她去探望歡哥兒,雖白芷和丫環誰都沒有什麼,歡哥兒也已經平靜下來,甚至一張臉也被打理得幹幹淨淨,可是心細的安氏硬是從歡哥兒臉上看出了端倪。
這也是安氏進屋之後,絲毫不給楊氏顏麵的重要原因。
到歡哥兒,蘇雲朵趕緊給陳媽媽使了個眼神,真的她心裏也正擔心著兒子呢。
不過一些場麵上的話卻還是需要上幾句的,蘇雲朵臉上露出一個略帶靦腆的笑容:“三嬸總歸是長輩,就算她有錯在先,有祖父祖母在,也不該孫媳婦出這個手。”
“哼,這個楊氏!做姑娘時雖潑辣了些,卻是個懂理數的。沒想到快娶兒媳的人了反倒不知理數起來,人人都知府裏修繕也好擴建也好,方案都是經過你祖父確認的,偏她還敢私下更改方案。你祖父停了扶風苑的工,她不但不自我檢討,反而來嘯風苑找你的麻煩,更是口口聲聲指責欺負三房庶出。我若真要欺負三房,又何必等到今日?!”安氏狠狠道。
安氏這話還真是不假,她當了鎮國公府幾十年的當家主母,若真要對庶子庶女動手,陸瞳也好陸月珠和陸寶珠也好,他們能不能出生都是問題,更別他們個個都有一個好歸宿,陸瞳更是得到鎮國公府的資源官居從三品反超嫡出的陸越。
在京城乃至整個東淩國,像鎮國公府這般不重嫡庶重才幹的府第不絕無僅有,也可以算是鳳毛麟角。
楊氏心裏不是不明白,甚至心底裏時刻在提醒著三房乃是鎮國公府唯一的庶房,不過是日子一直過得舒心,在她的心裏已經模糊了嫡庶之別。
可一旦覺得三房吃了虧,楊氏的心裏又會將嫡庶之別無限擴大,覺得府裏所有的人都在欺負三房,就比如今日。